“铿!铿!铿……”
数十支箭矢全部被晏歌擎盾挡住,晏歌反提长枪,看向了那道渐渐关闭的城门,咬牙道:“楚山,你等着,我们大云的望海城今日回来了!驾!”
她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策动马儿急速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又是一阵箭矢射来,晏歌冲到城下之时,盾牌已然钉满了箭矢,宛若一只刺猬的皮毛。她甩开了盾牌,抄起了缰绳猛地一扯,马儿前蹄奋空,带着她从门缝中冲了进去。
“砰!”
城门终是闭上,城头上的弓箭手也已经稀稀拉拉,箭雨攻势已然弱了大半。
副将也将满是箭矢的盾牌一扔,嘶声喝道:“杀——!”
千盾齐落,弓箭手蹲地射出一波箭矢之后,晏家将士横枪一起直冲城门,气势如龙,声势震天。
“拦……快拦住晏歌!”守将听见城门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呼声,一声一声地听得他越发地胆战心惊起来。
“诺!”
“你们本是我大云将士,奈何要做这等不忠不义的叛军!”晏歌的厉喝忽然响起,她的银枪挑破了一个敌兵的下巴后,立即翻身跳下了马来,又将左右袭来的两名敌兵扫到一边。
“速速支援城门!”守将颤声又吼了一声。
晏歌已是浑身血色,早已分不清楚那些血是她自己的,还是敌兵的。她突然咧嘴冷冷一笑,一振手中银枪,洒出枪花无数,“不忠不义者,死!”
“砰!”
城门似是被什么猛地一撞,随着晏歌挥枪大开杀戒,城门被撞击得越来越频繁,紧扣门栓的巨木也开始渐渐出现了裂纹。
晏歌戳着一名小卒冲出了城楼下,扬起脸来,惨白的月光下,她就好像一只地狱焰将,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意,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觉得莫名地心悸。
“叛楚山者,死!”
她死死瞪着守将抛下这样一句,足尖一点,便掠上了左侧的城阶,冷声道:“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擒贼先擒王?!”
“盾兵立盾!”守将惨呼了一声,左右盾兵便将他紧紧保护在了身后。
“啊——”
突然守将惨呼了一声,万万没想到晏家副将竟会从城外爬上了城头,一剑穿过了他的胸膛。
盾兵们惊然回头,副将已砍落了守将的脑袋,高高提起,大呼道:“敌将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我们……啊!”
晏歌不给这几名盾兵任何迟疑的机会,当下左右振枪,震开了他们,一脚踩到了守将尸体上,回枪一枪挑破了一名盾兵的喉咙,厉喝道:“再不投降者——死!”
越来越多的晏家军爬上了城头,随着城门的撞击声渐渐小去,城门的机杼声忽地响了起来。
“咯……咯……咯……吱……”
原是一名被吓坏了的敌兵小卒颤抖着摇着开门的机杼,口中不断道:“我……我不想……不想死……我乖乖开门……乖乖开门……”
果然,柳州精锐尽出,望海城的守备不足,确确实实是夺取望海城的上好机会!
晏歌从副将手中拿过守将头颅,抛下了城楼,冷冷道:“你们还在为谁战斗?嗯?”冷冽的眸光一扫城头上稀稀拉拉的弓箭手,当中一人刚拉满了长弓,还没来得及放箭,便眼睁睁看着守将惨死当下。
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再放出这一箭来,因为他喉咙边上,正横着一把弯刀。
“我降……我降……”他将手中的长弓箭矢往边上一抛,颤然跪了下来,“少将军饶命,饶命啊。”
随着主将的死讯传播开来,城边上的厮杀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晏歌一枪指向了身侧的敌兵,“告诉你的兄弟,从今日开始,做大云人可活,做叛军者只有死路一条!”
“是!是!是!”他慌乱地猛烈地点头,回头跑了几步,又迟疑地看了一眼晏歌,“我……我不是要逃……我只是想传下……少将军的命令……”
“一刻之内,不做选择者一样死!”晏歌并没有看他,转身看向殷墟海的同时,反手拔下了背心上的箭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将箭矢抛在了脚下。
“速速唤军医来!”副将担心地看着晏歌的背影,连忙吩咐一边的小兵道。
“咯吱——”
望海城的城门重新打开,大批的晏家军开始涌入城中。
晏歌扶住城砖,轻咳了两声道:“速速让城外的兄弟进城,然后紧闭城门,即刻整顿人马,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她沉声说完,转过脸来,定定看着副将,“我们还有一战要打。”
副将看了一眼此刻的殷墟海,战火依旧,可火炮声已然渐小,远方已有数只楼船轮廓出现。
是叛军最精锐的水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歌开始军旅生涯
第四十七章 枪啸黎明
望海城城门紧闭, 叛军的水师正在缓缓靠近海岸。
晏歌卓然立在城门之上, 远远看着天际的冲天火光, 不时地咬牙倒吸一口气——她的背甲解在一旁, 医官正在为她缝合背心上的那处箭伤。
“此役伤了多少兄弟?”晏歌再倒吸口气,问向边上的副将时, 她的额头已满是冷汗。
副将抱拳回道:“伤八百七十七人,死一百六十一人。”
晏歌忍了忍眼眶中的眼泪, 继续问道:“望海城中的叛军损伤情况如何?”
副将回道:“城中共有守军一万, 此役被斩杀者已过三千, 剩下之人,皆已投降我们大云。”
晏歌沉吟片刻, 医官已处理好她的背心伤口, 亲手给她覆上了背甲,走到晏歌面前,看了一眼晏歌脸上的两道血痕, 叮嘱道:“少将军,下官已经给您上药止了血,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