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教你的法子?
成婚之夜应是张灯结彩,喜庆洋洋,然而裴府之中悄无声息,后院昏暗无光。
老太监常德从屋里离开以后,守在门口,半柱香之后,远远瞧见归家的身影,笑眯眯地迎上去:公子,您回来啦。
裴冷修点点头:备水。
他刚从外头归家,满身血腥之气,需要沐浴。
常德颔首应是,眼见裴冷修头也不回地往盥室走,常德连忙跟在后头,问:公子,夫人在屋里等着,您待会要不要去夫人的屋头歇息?
裴冷修停下脚步,往婚房的方向瞥了眼,若不是常德特意提醒,他都忘记今日家中进了新人。
楼家千金。
裴冷修勾起嘴唇,听闻楼家嫡母自视甚高,娇惯得紧,要是楼中延知道他用一顶轿子把人娶进门,估计在牢中能气绝身亡。
沐浴之后过去看看。
常德点头,差遣下人去安排,并禀报楼锦一声。
张虎迈着大步跟在裴冷修身后,亲眼看着裴冷修进入盥室,拉着常德到一旁耳语:公公,新娘子可是楼家嫡母?
常德面不改色地摇摇头。
裴家可没那么好糊弄,王氏以为待嫁一事做得滴水不漏,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楼霜蓉也已经被他派人压回京中。
不是说楼家大小姐带回来了吗?那屋里的新娘子是
张虎迷糊了,他也知道王氏准备换人的事,本来要和裴冷修说的,可是这两日裴冷修天天入宫,找不到机会,提起过一次,裴冷修兴致不高,对新娘子的身份毫不在意。
按理说,人都抓回京了,理应把楼家嫡母接过来才是。
楼家送谁过来,我们裴府便要谁。常德仍是笑眯眯的,莫测高深道,要是公子不喜欢,再换一个便是。
左右也不是当家主母,区区一个妾室,只要是楼家小姐,嫡女庶女都没有差别。
公子心如明镜,不也没说什么。
楼家大小姐可不安分,但是今日送过来的姑娘,看着挺顺眼的。
常德虽然是宫里出来的太监,但办事得力,现在是裴家的总管,深得裴冷修信任,他这么一说,张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当日救了厂公的姑娘,可有音讯?
张统领啊。常德忽然转移话题,听得张虎一头雾水,只见常德笑道,看来张统领最近事儿少,都开始琢磨起公子的意思来了。
这是嫌他多嘴。
张虎猜不透裴冷修的意思,还能听不懂常德的吗?
这是让他什么都不要管,装聋作哑。
他不吭声了。
寝屋里一片静谧,小太监过来传话以后,楼锦煎熬地等了许久,神经绷得紧紧的,房门打开的时候,她端坐着,知道裴冷修来了,心跳如鼓。
然而楼锦等了很久,那人都没过来。
听说听说太监没了命根子,心里变态,都喜欢折磨人,用各种不堪入目的手段取乐,他不会是在想什么法子吧?
楼锦迟迟等不到裴冷修掀盖头,偷偷用手把盖头掀起,瞥见了裴冷修的黑靴和裤脚,他并未穿着婚服,但也没有穿着太监的衣裳,而是普通男子的华服。
她正胡思乱想着,鞋子的主子走了过来,楼锦赶紧放下手,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几乎冲到嗓子眼。
裴冷修看着楼锦紧攥着的双手,觉得有些有趣。
常德和张虎不提,他也知道王氏不会把楼霜蓉乖乖送过来,只是不知道楼家到底送了个什么样的来糊弄他。
看样子,是个胆小的。
他故意不掀盖头,饶有兴致地盯着焦虑不安的楼锦,把人磨得差不多了,拿起桌子上放置的玉如意把盖头掀起。
楼锦身子抖了一下,盖头掀开的时候,她没有抬头,目光落在裴冷修的衣裳上,只觉得他身量修长。
裴冷修站着不动,楼锦猜不透他什么意思,顶不住他的打量,装着胆子慢慢抬起头,软声软语道:相公
仰头的一刹那,她看清了他的脸,面如冠玉,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眸中不含一丝情绪。
楼锦愣住,怎么会是他?
她觉得恶名昭彰的裴冷修不会是个齐全男子,应该是他的属下,只是如此一来她更如履薄冰了,当日破身一事若被裴冷修知晓,难逃一死。
楼锦并无重逢的喜悦,面色惨白,下意识认为是房中进错了人,皱眉质问:你是何人?厂厂公呢?
裴冷修忽然笑了,神情莫测。
那表情和几日前楼锦遇到的人完全不同,她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又问了一遍:厂公呢?
除了咋家,天底下还有谁敢掀这个盖头?裴冷修故意掐着嗓子说话,听起来就跟真的太监一样。
楼锦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就是裴冷修,双目茫然,不是说裴冷修是阉人吗?可他明明
良久之后,楼锦从最初的惊吓、惶恐中缓过神来,心中暗自庆幸和欣喜,眉目带笑:你
', ' ')('话音未落,裴冷修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眼底一片冷色:当日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主动献身于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