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不等秦月微再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去,今日事务不多,她可不必去礼部直接回府办公,便当即坐上轿子回到府中。
之后快步回了房间,取出一个什么东西来紧紧握在手中,按照秦语辞平日教给自己的那般传递了暗号,道:阿双何在?
在这儿。很快的,有个人影从窗户外闪了进来,大人叫我何事?
公主有难。林墨然道,拼命压着自己的情绪,认真道,请你多带上些人手,前去燕山救援。
这恐怕不行。阿双闻言一怔,沉默半晌随之道,殿下临走前交代过,叫我们务必保护好林大人的安危,不要轻举妄动。
眼下是危急关头,那样的话可以不必算数!林墨然道,声音听上去难免多了几分颤抖,知晓光凭嘴说无法请动阿双,终究还是将手里紧握着的东西亮了出来,既如此,我便以公主之名,命你们前去救援!
语毕,一把短刀随之出现在了阿双的眼前,乍看此物好似经历过不少岁月,但因保护的好,刀身却并未有太多破损,满是刻满繁复的暗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细看去,上面还刻有一字
辞。
这是秦语辞,长公主殿下的刀。
阿双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顿了顿,随之问出最后一句:林大人是否意决?
是。林墨然闻声点头,拳头攥的很紧,指甲似乎都要扎进血肉。
可她却像什么都未感觉到一般,一直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片刻后终于如愿听到她开口。
那好。阿双道,向她恭敬行了礼,再启唇时人已经消失在了视野,还望林大人保护好自己。
阿双听命,即刻前往燕山。
第一百零五章
既然燕山之行已经暴露, 想必皇后也已经知晓了秦语辞前行的目的,若那粟兰花当真有毒,她定会采取各种极端的措施, 对秦语辞进行百般的阻拦和妨碍。
甚至暗杀。
林墨然想着想着,不禁愈发毛骨悚然了起来。
燕山在京城千里之外, 地势又颇为严峻, 若无常年登山的经历,便又徒增一分危险, 失足受伤是常有的事。
就算秦语辞当真运气好无伤而返,她也能在暗中制造失足的假象,务必叫她折在燕山, 永不返京才好, 反正那处颇为僻静, 又鲜少有人造访, 动起手来也颇为便利。
不行。
凝烟。林墨然皱眉道, 垂眸写下一封书信,启唇唤凝烟进来, 叫她将信送到宁栾,韩玥韩知县手中。
科举考试结束后, 韩玥成绩倒也颇为不错, 虽并无贵人帮扶, 却也顺利做了个小官, 如今正在宁栾县当值。
而宁栾, 则正好是途径燕山的必经之地,如今她们在明敌人在暗, 不知皇后究竟会派出多少人手, 若能得到韩玥帮扶, 也算是多了份保障,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救得秦语辞一命。
只是若是帮了我,便等同于和当今皇后为敌。林墨然闭了闭眼,声音里裹着疲惫和担忧,这些事,望你务必与韩知县说清楚。
无论结果如何,她是否愿意帮衬,我们也依旧是朋友。
是。凝烟应声道,垂眸恭敬向她行了礼,凝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务必将此信顺利送至韩知县手中。
这话听来,当真叫人心头一暖。
林墨然默声许久,最终抬眸看向她,由衷道了句:多谢。
大人怎么又对奴婢道谢。凝烟应声笑笑,语气一如往常,却又多了几分放松和平和,我本就是奉公主之命,为了保护大人而来,做任何事皆是应该。
只是大人待我这般好,我也不应拂了大人的面子才是。她道,再次对林墨然行了个礼,既如此,不谢。
奴婢去了。语毕,随之转身离去,携上那封信,就这样消失在了视野。
万事顺意。
许久后,林墨然收回目光,再次紧紧攥住了拳头。
一日过去,时间很快到了傍晚。
宁栾离京也有数百里,哪怕骑着快马往来也需要许多时辰,林墨然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凝烟归来,反倒接连又听到了一个叫人忧心万分的消息。
皇帝,再次病重了。
徐一给他的药虽不能完全根治,却也能在极大程度上缓解他的病症,本不应出现如此情况才是。
除非一个原因皇后加大了粟兰的剂量,这才引的皇帝旧疾复发,叫徐一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毁于一旦。
而更叫人感到心慌的是,如今皇帝昏厥许久,暂时还尚未有苏醒的征兆,皇后便以徐一居心叵测,筹划谋害当今圣上为由直接对其进行了关押,像是要彻底卸下伪装,同二人拼个你死我活。
我们的人还听到了风声。来者垂眸附在林墨然耳边轻语,眼下皇后似乎传了口信出去,意图拉拢一些世家朝臣,极力上奏恳请圣上好好休养,叫二公主代为管理朝政。
秦月微,若是秦月微当真接管了朝政,此事那还了得。
我知道了。林墨然应声点头,心底突然有阵无力感涌了上来,好似有千万斤重的石头骤然压下来,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只是眼下她不能有任何的放松,如今音音不在身边,她理应处理好一切,饶是再委屈再害怕也终究要吞进肚子里。
还有我陪着你。察觉到了她的情感变化,系统随之开口应答,然然不慌,冷静下来总有办法。
就算真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大不了我所有权限都不要了,哪怕再回炉重造一次也要把你救活。
如她一般,系统似乎也抱着必死的决心。
如今上头打压的事情还尚未解决,系统本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自己非但帮不上她分毫,反倒还要叫她担心自己。
林墨然顿了顿,原本绝望的心境渐渐被她影响的平和了下来,由衷对系统道了谢,虽眼下以一己之力恐怕难敌世家众臣,却终归还是要努力搏上一搏。
便连忙起了身,垂眸拟下劝谏的折子,之后彻夜挑灯写下书信数封,企图游说一些平日里关系较为不错亦或有意站在公主一方的官员,希望他们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说动皇帝三思。
一夜时间,好似转瞬即逝。
这整整一个晚上,林墨然都未曾睡过片刻,书信接连写了一封又一封,直至天亮,突然接到今日休沐的消息,想来皇帝应该还未恢复,或是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根本无法上朝。
虽令人忧心,却也给了她喘息的时间,林墨然并未起身,依旧垂眸奋笔疾书,又私下派人将信一一送出,直到午间才终于接到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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