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1 / 2)

不忠不仁不义, 一连三项罪名压在身上,叫王知州顿时变了脸色。

殿、殿下这是何出此言?他道,根本没料到秦语辞要说的竟是这些, 身体下意识一颤,连忙开口反驳,您说的这些, 卑职从未做过!

这其中当是有什么缘由叫殿下误会了,卑职为官多年, 向来恪尽职守励精图治,从不敢行任何不轨之事,又怎会是您口中这般不耻之人?

话听起来极有底气的模样,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王知州的鬓角已经淌下了汗。

分明是慌了。

也难怪,毕竟秦语辞说的句句属实, 一字一句宛若利刃全部指向于他, 这叫他如何不慌, 如今能依旧直立于原地已是不易。

只是, 万事都讲证据, 若无证据一切不过是无稽之谈空穴来风。

有些话可不能乱讲。皇帝随之开口,哪里想到秦语辞去了一趟徐北竟然能扯出这么多事, 将信将疑的同时又有些不悦与震惊,辞儿如此说,可有证据?

自是有的。秦语辞恭敬行礼,请父皇允许儿臣召证人入内。

宣!

语毕,很快有个男子随宫人一起入殿, 这男子一身平民打扮, 自进殿后就连忙跪身行礼, 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圣颜。

你是何人?

回陛下,小人名为张力,家中无父无母,自小便以做体力活为生张力道,开口回应皇帝的问题。

话未说完便被皇帝不耐的打断了:说说你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是!张力闻言被吓得一颤,忙道,小人曾受王知州王大人雇佣,替他保守秘密,亲手埋葬了一名女子,事后又遭王大人赶尽杀绝,险些丧命。

你胡说!王知州一听这话顿时沉不住气了,我从未见过你,又何谈雇佣,这分明是陷害!

王大人何必那么早下定论。秦语辞淡然道,若问心无愧,何惧旁人说些什么。

卑职自是问心无愧!王知州顿了顿,竟还当真冷静了些,如今那民女早就死了,这事又已过了许久,早就死无对证,无论张力说什么,只要自己不认便是,你不过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

小人说的一切属实!一旁的张力见他不认,顿时怒上心头,再次开口已然不像方才那般恐慌,况且小人还有证物在身,还请陛下明鉴!

竟然还真的有证物。

皇帝闻言挥手示意身边的宫人将证物呈上,垂眸看去发现竟是一枚发簪:这是?

那日小人按照王大人所言,与兄弟一同埋葬了那位姑娘,却在回来的路上遭遇追杀,小人无能,无法挽救其他兄弟,只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担忧日后再受王大人所害,便特意寻了回去,找到那日埋葬姑娘的地方,从她身上寻到一枚发簪一直携在身侧,希望有朝一日能为自己报仇,为兄弟们伸冤!

王大人。秦语辞笑笑,启唇接下张力的话茬,你可认识这枚发簪啊?

卑职

你自然是认识的。没等他说完,秦语辞便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毕竟,这枚发簪正是由你赠予。

那姑娘被你烦扰已久,此事周边百姓也早有耳闻,却碍于你的官职终究敢怒不敢言,你似乎察觉到了行事的便利,便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甚至常常威胁那姑娘与自己一同外出。

这枚发簪便正是在去年灯花节时买下的,除此之外你还带这姑娘去游了湖,去客栈喝了酒。

中途,你与她因一些琐事发生了争执,甚至还出手打了她,此事令人印象颇深,饶是已经过了许久也依旧有人记得。

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名女子,也正是当夜,张力被你雇佣又受你所迫不幸负伤,身上刀口众多,若非一良医及时医治恐早已丧命。

再之后,这枚簪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秦语辞厉声道,眼底含着万分凛冽:珍宝阁的发簪向来独一无二,也正因这点才颇受世家女子的追捧,多年来经久不衰,因此张力手中的这枚只能是王大人所购得的。

一名妙龄女子,自与你一同离开客栈后便再无所踪,转眼变为一具尸首长埋地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必王大人比谁都要清楚吧。

既如此,眼下该轮到本宫问你了。

秦语辞道,死死盯着他的双眼:王大人若说自己与此事毫无牵连,可又有什么证据?

一字一句,几乎将全部矛头全部指向了他。

王知州闻言顿时脚下一软,随之张口想要反驳,一时间却又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秦语辞知晓的太多,拥有的证据也太多,叫他根本无从抵赖。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转脸看向了一旁的秦月微,似是想要向她求救。

二公主。秦语辞捕捉到了他的动作,随之也同他一般看向秦月微所在的方向,轻笑道,你认为呢?

声音很轻,却又好似恶魔的低语,几乎给了秦月微一个措手不及。

父皇。秦月微闻言一怔,抬眸直勾勾盯着她,却又终究迫不得已站了出来,沉默片刻轻声道:月微以为,殿下说的有理。

其实在之前月微也曾因怀疑此事,特意寻到过张力。她道,只是当时证据不足,被王大人巧舌如簧赖了过去,月微一时被他所惑,竟没再追究此事。

如今听闻长公主殿下方才的言辞,这才反应过来,王大人果真行了不轨之事。

还得是殿下。秦月微道,似在夸赞,可眼神里明显带了几分怨毒,深思熟虑,手段高超。

知道眼下王知州定是保不住了,这不过才一招,秦语辞后面还有数招等着她,既如此,与其等王知州坚持不住了供出自己,不如先一步抢占时机。

王知州哪里料到秦月微会这样狠,顿时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连连高声咒骂,想要拉她一同认罪:二公主你休要欺人太甚,你究竟做了什么我全都知晓,张力分明是你用来控制我的把柄,还有赈灾款项之事,这其中分明你也有所参与,别以为我不知你要做什么,你不过是

放肆!皇帝听闻这些顿时震怒,哪里由得他在朝堂上这般撒野,来人,将他压下去!

圣上!王知州当即瘫坐在原地,面如死灰,圣上明鉴啊,卑职是冤枉的,一切都是二公主,一切都是她!

哪怕人已经被带走,声音却依旧环绕在殿内,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包括那句二公主。

秦月微!皇帝明显已经气极,此时正极力克制着脾气,你有什么话要说?!

父皇,这不过是奸臣的片面之言。秦月微道,连忙应声跪了下去,都是些胡言乱语,不可信啊。

没想到今日之事会变成这样。

皇帝应声皱起了眉,若说秦月微真的做了些什么,他并不太信,如今秦月微是他制衡秦语辞的手段,他予她地位,予她权利,她完全依附着自己而活,这样的人,她定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真的是这样吗?

方才王知州说的那些话如今依旧在他耳边回荡,若是胡言乱语,为何不将秦语辞一并指认,就只提及了秦月微的名字,这其中是不是真的还藏着许多他并不知晓的事。

皇帝这般想着,不知怎么就抬眼望向了秦语辞,甚至脑海中竟有个模糊的想法飘了出来,想要问问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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