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探手揉着额前,心想当小弟不也是被欺负吗?
不过柳媚儿还是记住这回事,想着以后还是多带点奴仆吧。
两人从长廊穿过,赵阳忽地肚子疼便分道去了茅房。
柳媚儿穿过园林时闻到浓郁的清香,往年八月金桂盛开时,太学院都会展开宴会。
长公主,真的不考虑动手吗?
这一声跑进柳媚儿耳朵里时,柳媚儿下意识的往那处张望。
黛姐姐正坐在秋千处,很是惬意的晃动秋千应:现下还不是时候,你退下吧。
是。那男子似是不满,可也没再说什么,随即离开园内。
一直趴在花丛里的柳媚儿,满脑袋里都是困惑。
姜苌黛足尖轻抵住地面,偏头看向那花丛里窜动的脑袋无奈道:媚儿,过来。
没想到会被抓个正着的柳媚儿,满脸通红乖乖的站了起来,满脑袋都在想赶紧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才好。
那周边盛开的桂花都不及柳媚儿脸颊的一抹红晕娇嫩,姜苌黛心想她可真是太容易脸红了。
第11章
柳媚儿拘束的走至秋千处,脑袋低垂没敢抬起来,太生一向学习君子礼乐规制,而偷听实乃小人之举。
今日这般早就没课了吗?姜苌黛望着不愿出声的人,只好避开她偷听一事省得让她下不来台。
嗯,先生让我们自由练习骑马。柳媚儿紧张的应。
姜苌黛探手道:媚儿,想玩秋千吗?
哎?
秋风微微摇晃四周枝叶晃动,柳媚儿坐在一侧随着秋千而摇晃时,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好玩吗?姜苌黛望着好似放松了些的人偏头问。
柳媚儿点头面露笑意的应:嗯,还很凉快。
姜苌黛看着她许是练习骑马的太累,那几缕细发因汗渍而贴在那圆鼓鼓的脸蛋显得她更是可爱说:现在太学院先生们大多取消年底考核,你不必着急练习,可以慢慢来的。
我学的很慢,所以要多花时间学才能跟别人一样呢。现在随着柳媚儿年岁的增长,慢慢的发现有些活动还真不定比得上男孩,所以只能自己多练习。
上一世柳媚儿因为生病的缘故,太学院几乎是停学的状态。
媚儿这么努力一定会有收获的。对于柳媚儿的学业,姜苌黛从太学院的先生们也听过不少,她确实很努力而且功课也很不错,只不过箭术蹴鞠之类的比试,因着男女力量不同,难免还是会有很大的差距。
嗯!柳媚儿听到黛姐姐的故意,笑得弯着眼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待秋千平缓时,姜苌黛理了理衣裳看着还未动静的柳媚儿认真道:今日你看见的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句,知道吗?
柳媚儿仰头望着已起身的黛姐姐愣愣的点头应:嗯。
前些时日蹴鞠大赛前黛姐姐也是这般认真的交待,柳媚儿不免有些困惑犹豫的问:那个、黛姐姐是早就知道蹴鞠大赛会有刺杀的事发生吗?
对于这个早知道,柳媚儿倒没多想,只是想着黛姐姐一向聪慧过人,兴许是从别处得来的消息吧。
姜苌黛迎上柳媚儿探来的目光,那单纯的目光里只有好奇,全然没有别的心思。
她也真是迟钝啊。
不过姜苌黛还是想着叮嘱她几句,这是朝堂上的事,现在都城仍旧是风声鹤唳,媚儿可不要随意提及否则小心
这话说的柳媚儿一惊一乍的愣住连忙问:黛姐姐,小心什么啊?
当然是要小心你的这颗小脑袋。姜苌黛知道上一世的柳媚儿因生病的缘故,总是深居简出长期卧在府邸养病,自然她对于朝堂发生的事更是一无所知。
柳媚儿当真被吓的小脸惨白连连应:这么危险的吗?
姜苌黛自袖间拿出帕巾替她擦拭脸颊的细汗满是严肃道:所以媚儿千万不要四处声张,否则你我都要
黛姐姐放心,媚儿绝对不会说的!柳媚儿视死如归的应着。
好了,你快些回去吧。姜苌黛忍俊不禁的望着柳媚儿。
嗯。从花园里离开的柳媚儿一路上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虽然上辈子听闻过几句朝堂政斗的事,可是柳媚儿哪里知道其中危害。
这回太学院好多先生们都被抓捕入狱,柳媚儿自然是也担心会害的黛姐姐那般下场。
中秋佳节临近太学院的太生们也无心学习,赵阳看着柳媚儿还有些纳闷唤:哎,今年太学院不举行考核,你干嘛还这么努力?
柳媚儿捧着书应:如果不考核,那评分要怎么评啊?
当然是按先生们的心情呗,反正现在进太学院教书的先生们也不敢得罪权贵子弟啊。赵阳指间转着书,偏头看了看那上面完全不敢出声的先生,更何况你家父亲是新户部尚书,先生们给的评分肯定不会低啊。
自从大批儒生被捕杀之后,太学院的先生们尤其惧怕达官贵族,而太生们却能依靠权贵父辈取得优选,这样下去大家不就都不读书了吗?
虽然柳媚儿不明白原因,可也没有勇气敢出声制止在堂内吵闹的太生们。
这般至中秋夜宴,柳府大开宴席很是热闹。
柳父被众人簇拥饮酒,柳媚儿本想跟在常氏身旁吃宴席,只是现如今年岁大了,总是不能再向从前那般粘人。
贵公子言谈举止非但,将来必定是可造之材啊。
是啊,小公子生的唇红齿白貌比潘安,将来定然是都城的美君子。
宾客们无一不花费口舌来夸赞柳媚儿,正场宴席柳媚儿被夸很是违心,连带都没吃上几口热饭。
待深夜里柳媚儿随常氏回了院子才吃上肉,而柳府里彻夜都酒水未停。
秋风一度,便逢寒冬,大雪纷飞的白日里太学院停了课。
柳媚儿也就没法见到黛姐姐,只能乖乖待在府邸里。
大雪连日下个不停,往年除夕柳媚儿唯一的出府便是去外祖母常家探亲。
可今年却不同往日。
因柳志在朝堂对勤王一党极尽阿谀奉承,朝中不少官员对比嗤之以鼻。
其中大学士常春对于自己这位不要脸的妹夫更是骂的很。
柳志一向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早前还因顾忌常春的家世,现如今被提至尚书一职,心间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当即便向勤王上报常春结盟儒生私下密谋,常春迅速被抓捕入狱遭受严刑拷打。
此事一出,常家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多方求助朝中官员。
冬天雪地里柳媚儿看着常氏眼眸通红的模样,更是心疼的很。
柳父从来都不是念情的人,现在一朝得势哪里肯轻易放过常春。
直至四月里常春才从牢狱里放出来,可整个人却已经是病卧不起。
初夏里柳媚儿跟着常氏想要偷偷去常家看望这位舅舅。
常家仆人却并未开门迎接,常氏泣不成声愧疚的抹泪离去,当日回府便大病一场。
早间柳媚儿陪同常氏用饭,常氏额前绑着头巾,面色苍白的倚靠软榻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