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祁渊先回过神来,厉声问道:“什么意思?”
沈颜欢拉了拉他的袖子,别这么凶啊……他大概知道师爷是谁了,当年他小时候给他算了一挂的那个半仙儿,大抵就是眼前这人了。
百刃生没等师爷开口,叹了口气道:“算了,在这大街上说话也不方便,我们先到你们住的地方去吧。”临了还狠狠瞪了祁渊一眼。
祁渊:??
红月拉着红铃向众人道:“我有话要对小铃铛单独说,景川家事不宜外传,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来。”
杜恒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赶紧谄媚的笑着要过来替他们牵马引路。
许卯看见他的脸就打心底里喜欢不起来,索性自己牵了马绳踢踏着脚步自己走。杜恒只好把剩下几位请到自己的马车上。
沈颜欢戳了戳祁渊,“诶你说,红铃的师父红月堂主,究竟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百刃生:“男的……”
紫璃真人:“女的……”
祁渊:“……”又没问你们!
紫璃真人气的直掐眉心,“当然只有我们女人了解女人,你们男人会有这么软的身段?这么柔的嗓音?”
百刃生一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们女人?且不说红月修的是春水剑法,走的就是刚柔并进的路子,再说了他上辈子死的时候衣服全烂了我什么没看见过!”
紫璃真人:紫璃真人:“行行行你厉害,看在你死过一次的份上让你多活两天!”
百刃生:……这老妖婆怎么这么烦人!
“师父……”沈颜欢往他身边靠了靠,端着一张白嫩嫩天真可爱的脸跟百刃生对视,“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梁王不像你口中作恶多端的人,否则我现在早就埋土里了。”
百刃生被他盯的不自在,掩饰性的轻咳一声,冲他丢下一句「鬼迷心窍」就闭上眼不再看他。
沈颜欢跟祁渊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事还急不得。他们也没准备这么快就改变百刃生的想法,毕竟他执着了这么久,已经成了心底的执念。
“师父,你们怎么在这里?”祁渊重新把他揣进怀里揉了一把小肚子,问坐在对面的紫璃真人。
要不是出了天大的事,谁能劳动得了紫璃出山?甘州这么大点地方一下子聚齐了四方势力,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
紫璃真人摆弄着手上的金色指环,心不在焉道:“天道不好,该大旱的地方发了大水,该下雨的地方遭了大旱。百姓对这些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自然会想要求助我昆仑仙家。”
冠冕堂皇的一段话说完,她接着道:“本来我是不想着来的,但听说被派来治水的是我那蠢儿子,做监察的是你这傻徒弟我就不得不走着一趟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麻烦事这么兴师动众的。”
“不过我刚一到这,到时真见着了意见新鲜事儿。”
话音刚落,他们便到了这城守所住的衙门。
甘州城里遭了大难,这衙门看着却依旧气派,红铜门擦得油光锃亮,金漆门环雕着瑞兽熠熠生辉。
许卯吭哧吭哧的拉着车跑过来比他们慢了不少,但还是对杜恒那脑满肠肥的样子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
许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呸!”
杜恒:“……”
气派的大门一推开,里面倒是显出来一点受灾后的样子,被水泡过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院子的一角,衙门里伺候着的下人们不少,都是杜恒找来侍奉这几位王成来的大人们的。可惜大人们都不领情。
沈颜欢摸了摸小布袋,老管家给他带的零食已经快要吃完了。
他余光瞥见院子里那一堆杂物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个头不大,像是铁制的。
他也不听杜恒在那一套一套的打着官腔儿,径直就向那边走。
下人们神色各异,不知道该不该拦下他。杜恒想要过来拦他,但祁渊哪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轻笑一声开始向他询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对方可是前来监察的皇子,杜恒不能不理会他的问话,只能一边抹着汗一边勉勉强强的应付着,眼珠子不住的往沈颜欢去的方向瞟。
沈颜欢拨开疯长的杂草和乱七八糟杂物这才看清了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铁笼,说不上大但也绝对不小,像他这么大的一个人弯着腰蹲进去正正好好。
这样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有好几个,分别藏在院子里不同的地方,这用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他一靠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东西底部有很多杂草和灰尘,他们像是被什么黏在上面,沈颜欢靠近了一点伸手碰了碰,眸色立刻沉了下来。
是血,干涸了的血迹。
没人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临烟就已出鞘。百刃生满意的轻哼,自杜恒身边挪开了两步。漂亮!最好把皇帝的小儿子也串葫芦串儿一样一剑捅了。
可惜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沈颜欢只是削平了杜恒头上戴的一顶高帽。
祁渊在旁边给他鼓了个掌,然后对着杜恒挑了挑眉:“怎么着,要命解释一下还是让我们把你的脑袋挂城门上?自己选一个吧。”
杜恒吓得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紫璃真人道:“不错,我要与你们说的正是这件事。”
江湖势力遍布大梁各个角落,甘州这地界儿是在景川的势力范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