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欢失声道:“可是赵伯还在山上!”
红铃看了看浓烟升起的地方,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从空中飘散而来,她心道坏了,她知道为何会是烟雾最先升起而非爆炸了!
“快走!他们点燃了那些毒物!”红铃吼道,几人吃下解毒丸,飞快的往背对村镇的后山山下跑去。
他们尚未跑到山下,就听身后传来震天的爆炸声,祁渊护着沈颜欢的头把他护在身下,几人被一股强力的气流冲倒在地,祁渊最先回过神,扶着沈颜欢站起来,面色不善的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人。
慧通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好像被发现和破坏了计划的并不是他一样,他单手挟着昏迷不醒的慧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手中的人,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了一遍。
“你究竟是谁?”
慧通看了一眼钉入自己身侧树上的一截树枝,礼貌的冲沈颜欢笑了笑,“先前多有得罪,不过在下也是有任务在身,以后可能还要得罪,在这先容我告个罪。”说罢还躬了躬身子冲他们行了个礼。
“是你?”沈颜欢道,那日把他抓走的人,竟然就是他?
他当然知道现在自己所看见的并不是他真正的样子,但当这人就这么明明白白的站在眼前时,还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慧通有趣的看着把人护在身后的祁渊,“四殿下,你还叫过我好几声皇兄呢?怎么,难道不应该感谢我费尽心机撮合你们俩?”
他遥望着原本富丽堂皇的庙宇变为的废墟,内心颇为感慨的道:“唉,能敞开了正常说话的感觉真好!”
祁渊握住了身边人的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那二皇兄呢,他在哪儿?!”
慧通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肯定道:“大概已经被送回皇宫了吧……诶诶诶,别生气啊!”
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甩手一卷化开了临烟的攻势,“说真的啊,自打出现在这儿的是你们而不是太子的时候我的任务就已经失败了……”他尽职尽责的解说道,“不过嘛那些火药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你们的大臣手中换来的,就算任务失败也不能便宜了你们,所以就只好炸掉咯,本来还以为能杀点人搞搞事,唉,都毁在你们手里咯!”
沈颜欢不听他叨逼叨,他先前就见识过这人的话痨程度,在这兴安寺又要扮演一个寡言少语的慧通,他现在肯定憋坏了急于宣泄,他偏就不想让他如愿。
“悠着点儿呀……”慧通笑眯眯的,“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祁渊神色冷峻,听他这么说便问道:“什么意思?”
沈颜欢没有回答,把剑顺势换到左手又再度向他刺去,“左手一样可以揍你。”
“嗯?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
剑气陡然凌厉起来,沈颜欢加快了攻势,终于逼得他闭上了嘴专心对付起眼前的人来。
不对,这不对……
红铃心里没有来得有些焦躁,怎么会就只有这么简单?
那些东西真的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得到而毁掉吗?
“番红花,糜花……那些毒物呢?那些东西是为了什么……”她突然收住了话音,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疯子,简直就是疯子。”
番红花可以影响人的精神,蛊虫用来控制人的行动,乌藤草用以催化糜花使人慢性死亡的毒性。
如果来的人是毫无防备的太子,那他回到皇宫……
“小姑娘,你很聪明,比你妹妹强多了。”慧通笑道,“虽然失败了,但我还是要给自己留条活路啊。”他就着沈颜欢的剑锋退出去好几米,轻快的打了个呼哨往反方向跑去。
“什么……”
根本没有给他们追上去的机会,树林中远远的跑来一大群僧人,他们手持圆棍双目赤红,嘴里呜呜呀呀的含着一些听不懂的东西向他们杀过来,有的还同身边自己的人打了起来。
“他们定是吸入了毒烟!”红铃恨恨道,“除了杀掉他们别无他法,即便留了一条命在,也会在体内的毒毒发时身亡,这毒,我师父也解不了。”
这些中了毒的僧人虽然人数多,但都失了神智,只知道一味拼杀,这林间到处都是可用的树枝,祁渊也不客气,随用随折与沈颜欢一人一边攻了过去。
红铃守在从刚刚起就眼神茫然的空明和昏迷不醒的慧明身边,腕上系着银丝红锁,飞快的划过他们的喉间,那些僧人挣扎了两下便没了气息。空明这会儿的状况,可能就是他所说的变回八岁孩童的心智了。
几人不敢有一丝松懈,直到看见老管家带着百余位亲兵赶到这方才松了一口气。
取的了人数上的优势后,这场战役变得轻松起来,替这些僧人收了尸骨安葬在兴安寺后山后,他们便不再耽搁,整顿车马,回了甘州。
春日清风刮来了杨柳新绿,挨过了冬天的甘州城百姓开始动手搭建新的房屋院落,一切都萌生出勃勃焕发的生机。
百刃生好像终于接受了几个弟子的死亡和景川所发生的变故,多年来的对手就这样死去,他心底幕然生出一股悲凉,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也许,是时候该回去了。
“师父。”见他从屋里出来,沈颜欢从树上跳下来在他面前站定,“师父,我跟您……一起回去。”
“嗯?你舍得走了?”百刃生惊讶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