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点了一下,李香草咚的站了起来。这会,眼睛也有神了,也不瞌睡了。抬手揉揉脸,又瞅了瞅锅里煮着的猪下水,迟疑片刻,拿着根筷子戳了戳,感觉还是有些硬,只好悻悻的重新坐下,拖着下巴等着。
中间,李香草一会站起来看看,一会又颓丧的坐了回去。差不多这样折腾了又是一刻钟,最后掰下一小点点的猪肝,放进嘴里尝了尝。
这才双眼发亮的拍了拍手,“好嘞!”
拿着个小篮子,接着锅里捞出来的猪肝什么的,把它们分门别类的放在案板上,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正准备把灶里的火给灭了,转眼看到自己刚处理的猪大骨。李香草只能认命的把锅里的东西盛进盆里。洗洗涮涮,把锅洗净,又把大骨给扔进了锅里,添上水,盖上锅盖。又回了灶台前,蹲下身子填了几根柴进去。
瞅着案板上放着的猪肝什么的,李香草苦恼的挠挠脑袋,犯了难。
这东西肯定是不能放这的,要是夜里被野猫野狗叼了去,自己这一夜可就白忙活了。
又看了看锅底的火,李香草转身出了灶房,进了另一间屋子,借着天空中的星光,打开屋子把筛子拿了出来,使劲靠在门上磕了磕。
拿着筛子回来,把案板连着猪肝这些东西一起放了上去。双手撑着筛子,小身板一立,直起身子站了起来,端着筛子一步步回了屋。
小心翼翼,不发出太大声响的把筛子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个笸箩盖上,压上块碎砖,省的晚上有耗子偷吃。
把这猪肝什么的都弄妥当,李香草也就轻轻地关上门,又出来了。
锅底的火又烧了小半个时辰,拿着勺子舀了些锅里的汤,吹凉,喝了口,咂咂嘴,却是高汤的味。又转了下去,把锅底的火闭了。
重新盖上锅盖,也是在锅盖上压了块砖,这才拍拍手,转身回了屋。
“大姐~”
冷不丁的听到这一声喊,李香草猛一惊,差点惊叫出声。
借着月光,看到床上原本已经睡着的荷花她们围成一团坐在床上,刚才的那声大姐就是小小的俊康喊的。
李香草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慢慢摸索到床边,搂着俊康问:“康康做什么呢?跟二姐你们怎么都不睡觉?”俊康小小的脑袋瓜往李香草怀里拱了拱,小小声的开口说:“大姐,康康闻到香香的东西了,好好闻!”
“大姐,我也是!”
“我也是!”
……
额,李香草闻言抚额,轻轻的笑了起来,拉过桔儿笑道:“你们呐,大姐就知道,个个都是那小馋猫!行了,大姐给你们拿点过来,只是吃完就要睡觉的哦。”
床铺一阵晃动,李香草知道是这几个小家伙在狠狠地点着脑袋。笑着扑棱了几下小家伙们的脑袋,下床取了点过来,一人小小的掰了一小点,递到手上,笑道:“赶紧吃吧,吃完了就睡觉!”
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李香草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能有多少小老鼠呢。
等吃东西的声音停了,李香草摸黑下床取了帕子过来,拉过几个小家伙的小爪子,一个一个擦了起来。拍拍俊安的屁股,嘱咐两人赶紧睡。
抱着桔儿,把她放在了里边的床上,这才搀着荷花,两人复又回了床边。
这会已是夜深人静时分吧,屋里的人也都是困了,等睡下,又是一夜无话,不一会睡着了。
早上起来,李香草破天荒的舀面,做起了擀面条。配着锅里的大骨汤,切点猪肝搭着做菜,一家人吃得肚子溜圆。
吃完饭吩咐荷花洗碗,自己捡了些猪下水,装到篮子里提着,抱起俊康,身后跟着俊安,一行三人往村长家走了过去。
这会来得不早不晚,李海德他们也是刚吃完饭,见李香草姐弟过来,忙热情的迎了上去。陈氏接过李香草怀里的俊康,笑呵呵的抱着他,领着李香草姐弟进了屋。
招呼着李香草他们坐下,李海德抚抚胡须笑道:“今儿香草丫头怎么过来了,可是家里的米面吃完了?”
刚落座的李香草忙站了起来,笑着说:“三爷爷说得这是什么话,孙女没事还不能来了不成。”把手里的提篮往前一递,打开道:“孙女自己昨天琢磨了些吃食,想着今天拿过来给三爷爷尝尝鲜呢。要是三爷爷这样说,那,那孙女可就冤枉死了。”
李香草进门的时候,这李海德都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这下一看到她递过来的篮子,顺着风一吹,鼻端萦绕的香味也就更甚了。
没等李香草说完就接了过去,看着篮子里的东西,只感觉这会已是口水泛滥不可自拔了。宝贝似的抱着篮子,知道李香草就是个干脆的人,自己也不矫情,只是看着里边的东西有那么一丝丝的眼熟,因此迟疑的问:“香草丫头,你这里边准备的是什么东西?”
知道这里的人不吃这些东西,嫌它腌臜,听闻李海德的问话,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嗯,大姐说是猪下水!”
李海德捧着篮子的手一顿,急眨几下眼,犹自不信的问:“俊安你说什么?”
见大姐没有呵斥自己,俊安挺了挺小胸脯,一字一顿的说:“是猪下水!安安昨天吃了的,可好吃了。”
听到俊安的话,李海德手里的篮子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脸上满是为难之色。连坐在旁边的李永平也是蹙着眉。看着这一家这样的表情,李香草也知道是自己孟浪了。
这自己家里的几个小家伙能很快的接受这个东西,不代表别人也行。李香草苦笑一声,正准备站起来告罪。那李俊涛倒是比她还快上一些,掰下了篮子里的一小点东西,毫不犹豫的放进了嘴里。
“你……赶紧出去吐了!”
李海德没拦住,拧着眉看着自己的大孙子,就等着李俊涛什么时候坚持不住,什么时候跑出去吐了。谁晓得这大孙子就是个木头疙瘩,扬眉嚼着嘴里的东西,吃完,砸吧砸吧嘴,手又伸了过来。
一巴掌拍开孙子的手,李海德呵斥道:“做什么呢?馋成这样?”
李俊涛回神,嘿嘿干笑着摸摸脑袋,“嗯,爷爷,这是孙子错了,只是你还别说这个东西还真不错,做下酒菜一定是最棒的。”
这自家孙子从小也没什么爱好,那酒可是自己跟他爹两个从小给他灌到大的,从小就泡在酒坛子里,这一说到喝酒,那真是双眼贼亮。
这会听得自家孙子这样说,李海德父子两个双眼一亮,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
咦?这味还真不错。
旁边坐着一直没吭声的陈氏婆媳两个,看着这爷孙三人也是心里痒痒。只是桂氏作为儿媳妇自是不好向公爹讨东西吃的,也就只能拿眼使劲瞅着自家婆婆。
陈氏看着自家大儿媳妇的滑稽样,不由大笑了起来。
指着李海德道:“你个死老头子,什么都叫你吃了去,还不赶紧去厨房切点下来,给我端点过来。”
李海德闻言把手里的篮子往跟前收了收,只是对上自家老婆子的样子,只能小声嘀咕着,吩咐自家儿子李永平去厨房给切切,边吩咐着要小心些,不要切碎了,切洒了,万不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