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要不是看到他是安安爸爸的份儿上,我是连门都不会让他进的。”她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对叶思源的不满,让女儿嫁了这么个混蛋,突然结婚又突然离婚,这两个她都是最后才知道的,当妈的当到这份儿上她这是有多失败啊?余光瞥见季长宁走到自己跟前时,她拉着她一同在沙发上落了座,侧首细细看她两眼,随后喟叹一声,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先不说他以前让你受了多大的罪,现在呢?你就确定他身边没了那些三教九流乱七八糟的关系?女人的一颗心丢在男人身上总是很难收回,长宁,妈妈劝你一句,该收回的时候还是要收回,你不能靠着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天底下那么多好男人你看不见了吗?再说了,一个给过你伤害的男人,值得你再回头吗?”
季长宁低着头,盯着自己衣角看了会儿,小声道:“我没有回头,我也没有想过和其他男人一起。”她反握住孔荷玉的手,微微一笑,“我这样挺好的,我可以和安安过一辈子。”
孔荷玉轻嗤,不赞同地扫了她一眼:“我跟你爸离婚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没有了他我可以跟你哥过一辈子,可是事实往往没有想象来的美好,老公和儿子是不同的,老公是那个关心你的人,儿子是需要你去关心的人,就算他已经长大了,你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为他担心。长宁,妈妈是过来人,现在你还不到我那个时候,过几年你就会觉得肩膀上的负担重了,那个时候,有个可以为你分担的人陪在身边不是很好吗?”顿了顿,她又说,“我看楼上有为就不错。”
她笑笑,道:“我跟有为的感情就跟哥哥和妹妹,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样。你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我也可以的。”
孔荷玉转头看了眼柜子上季朝阳的照片,叹息一声后缓缓开口道:“要是你也想像我这样,我只能说这种日子很累很不好过,刚开始几年你爸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总会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这个人又死要面子,一口一个‘好’字,现在想想,呵,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着,她回头看向季长宁,神色认真,“我能知道你对他的想法吗?”
她的想法其实还是那样,和他离得远远的,以前的他们总是谨守着这一份约定,离得远的不只是距离,还有他们的心。如今,这一切全变了样,他没有遵守承诺,像个无赖一般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赶也赶不走,而她也因为他的出现,心湖不复以往那样平静。她想把他甩开,两人就像以前一样哪怕是见面了也不会说一句话,可有了昨晚那么一出,她有点儿不确信他是不是能那么容易甩掉的。
很是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她怎么就和他上床了呢?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孔荷玉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第二天一早,叶思源很积极地来敲门,季长宁看到他时一点儿也不惊讶,像是料定了他会来似的,她开了门后便让到一边去了,在他弯腰换鞋时,她关上门小声道:“安安还没起床。”
叶思源抬头扫了她一眼,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鼻子,棉质的睡衣把她包裹得可谓是密不透风了,那么好的身材遮住了真是太可惜了,他看着看着,忽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低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把换下的皮鞋整齐的放在她的鞋子旁边,直起身子后对她道:“我买了早点。”
她看了眼他手里拎着的袋子,淡淡道:“我煮了早饭。”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抬手轻抚过她的眼尾,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时,孔荷玉端了杯子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门边的一幕,立刻发出了声音:“干什么呢?大清早的也不怕伤了风化,我眼睛还没瞎呢。”
叶思源尴尬的收回手,转过身,低眉顺眼地和孔荷玉打招呼:“伯母早。”
孔荷玉一手撑腰一手拿着水杯,轻哼一声,神情极为不悦:“你也知道早啊,这么早过来也不怕影响别人睡觉。”
“是,我下次注意。”
“下次?”孔荷玉又是一哼,这次连声音都上扬了不少,“你还想有下次?我昨天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叶思源觉得自己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还是不够牢固,他笑了笑,谦恭有礼:“我都记住了。”
随着开门声响起,一颗小脑袋从房里探了出来,叶睿安眨巴着眼看着客厅里的人,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最后落在叶思源身上,小嘴一咧,高兴地笑了起来:“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正要开口时,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杯子,他满怀困惑地看向孔荷玉,却见她比翻书还快地变了脸上的神情,前一刻还严肃地瞪着他,这会儿却是笑得慈善朝叶睿安走去。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杯子,无奈地抿了抿嘴巴。
“来,外婆帮你穿衣服。”孔荷玉蹲在叶睿安面前捧着他的小脸亲了又亲,“一会儿外婆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叶睿安搂着她的脖子,软软道:“好。”
孔荷玉摸了摸他柔嫩的脸蛋,夸道:“真乖。”说罢,便抱着他回房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季长宁和叶思源两人,相比于叶睿安的房间的欢乐笑声,这里却是安安静静不闻意一丝声响。半晌后,季长宁走上前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径直朝厨房走去,他在原地站了会儿,随后把带来的早点送到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