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拿了筷子握在手里,暗想着他现在是在她面前得意了,到时候等到他被孔荷玉训斥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再同情他了。
两人静静地吃着饭,吃到一半时,叶思源突然停下筷子盯着她看,她在感觉到他的视线后怏怏地放了筷子,端过杯子喝了两口茶:“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他耸了耸肩:“挺有意思的,你看我的表现怎么样?”
“我们之间除了安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女人,值得你花时间花精力吗?”
“那我是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了。”
她扯了扯嘴角,轻嗤出声,别过头看向墙壁上的装饰。
“你妈不喜欢我,她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他很平淡地叙述着这个事实,“可是我觉得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长宁,你想要什么?”
她看着他,神色认真:“我想要你从我身边滚得远远的。”
他撇了撇嘴,长长叹息一声道:“女人啊,就是这么无情,亏得我前天还陪了你一晚上,分文不取……”对上她饱含愠怒的眼神,他止住了声音,轻笑着看着碗里的鱼片,“我发现你变了很多。”以前的她只要他稍稍一哄就会无限满足,现在却是怎么哄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人总是会变的。”她说,低垂着眼帘觑着杯子里的茶水,“变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是成长了。”
他沉静片刻,再抬头时笑着转移了话题:“时代的案子你接了吗?”
她一愣,不自然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抬头朝他看去,只觉他唇边绽开的一抹笑,迷了她的眼。
季长宁在去洗手间时接到了孔荷玉的电话,她问她有没有吃饭,她便说和同事一起吃了,电话里面,她听清那边的笑闹声,不等她发问,孔荷玉就道:“我正和朋友逛街呢,看上了一件衣服觉得挺适合你就买下来,回去再跟你说。”
“好。”
从洗手间出去时,叶思源背靠在墙壁上等在不远处,她低头审视着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随后迈着步子朝他走去。两人并肩走出酒店,她眯眼看着当头烈日,总觉得这天气反常得厉害,就跟他旁边站着的那人一样。
下午,叶洪涛特意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去了幼儿园,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后他就一直坐在车里,鹰隼般的眼神直至地看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鞍前马后伺候了一天的蚊子驾车带着孔荷玉来了,他看到前面那辆车的车牌后便笑嘻嘻地看向后头的孔荷玉,说道:“阿姨,我有事出去一下。”
孔荷玉正忙着研究刚买的衣服款式,头也不抬道:“去吧。”
蚊子下了车,伸手挡住刺了刺眼的眼光,小跑着赶至前面那辆车,他敲了敲车窗,等到叶鸿涛转头看过来了他咧嘴一笑。
“你怎么在这里?”叶鸿涛看着坐进车里的年轻人,和蔼问道。
蚊子拍了拍笑得僵硬的脸颊,皱了皱鼻子,说道:“您是不知道,我今天就是一陪客,拎包提鞋,以前没干过的现在都干了。”说着,他表情夸张地指了指后面的车,“您说长宁脾气那么好,她妈妈怎么就那么火爆呢?人家店员只不过说了这是今年最新款式的衣服,她非要把人家经理喊过来说是去年的,我们这儿和国外都有时差呢,这衣服的款式也不可能完全是统一步调啊。”
叶鸿涛呵呵笑着,转头往后看了一眼,问道:“在车上?”
“嗯。”
“我去打个招呼。”
“不好吧。”蚊子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姓叶的里面,她只待见安安,您虽然是安安爷爷,可您也是她嘴里那混蛋的爸爸。”
叶鸿涛没有听蚊子的劝阻,结果是被明里赞暗里讽了一遍。
蚊子探着脑袋在窗外看得不亦乐乎,后来也不知他跟孔荷玉说了什么,孔荷玉竟然让他上车了,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急急缩回脑袋时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疼得呲牙咧嘴。
前排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他,不由笑道:“我们老爷这几年虽不问外面的事儿了,可知道得不比别人少。”
“李叔,难不成你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
蚊子趴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看他,讨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爷子去哪儿都带着你,你还能不知道?”
司机揭开茶杯盖子喝了一口浓茶,呵呵笑道:“告诉你也无妨。”
蚊子激动地恨不得整个身子钻到前面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昨天我和老爷去了一趟江家,江瑾佑从法国回来定居了,他是国际上有名的时装设计师。”司机顿了顿,像是存心吊他胃口似的,喝了一口茶后才继续道,“那个孔女士可不就是做设计的吗,老爷要是把她引荐给江瑾佑让他指点一二,到时候长江后浪推前浪,孔女士的事业岂不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孔荷玉接了叶睿安后就去买菜了,蚊子把她送到家就要离开,她走到门边喊住他,说:“给叶思源打个电话,让他下了班来一趟。”
蚊子暗自欣喜,不过面上却是平静得很:“是。”
叶思源带着着礼物过去时正碰上从郑有为车上下来的季长宁,他把车停好,等到郑有为把车开进车库了他才提着礼物从车上下来。
“等我?”他走近她身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