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泽眯眼笑笑,望着她手里的合约,抬手端了一杯刚倒满白酒的杯子放到了她的面前:“小季那个时代的案子做得漂亮啊。”
这时,刘丽接了他的话茬:“我们季总监的本事您也看到了,案子交给我们公司做,效果保证让您满意。”
杨越泽却道:“去年我们公司可是有个案子在你们公司栽了跟头的,当时你们那个总监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叫孙毅,你说说我花了那么多的金钱和时间,他最后交给我的作品连个台面都上不了。”
一年前季长宁还没进公司,对这些毫不知情,她疑惑地看向刘丽,却见她歉疚地朝杨越泽打着招呼,举着酒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饮而尽。
季长宁看她喝得这么猛,心里挺担心的,感觉到对面头来的灼热视线,她抬头看去,只见杨越泽和身旁的美女说说笑笑,又不时地和下属耳语两句,然而,眼神自始自终都落在她面前的杯子上,她笑了笑,不发一语地端了起来,在那几个男人期待的眼神中,她喝尽了杯中的酒水。
在她放下杯子时,叫好声一片,而她却是呛得直咳嗽。
刘丽顺着她的后背,巧笑着看着杨越泽,柔声道:“您看,我们季总监不会喝的都陪着喝了,咱们这合同是不是可以签了?”
杨越泽捏着身旁美女的手,低头在她胸前拱了拱,呵呵笑道:“急什么,不急,我们慢慢儿喝,这个合同慢慢儿签。”
包厢的门突然来了,进来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娇笑地看着里面的几个男人:“男人啊,就是喜欢看不会喝酒的女人喝酒才觉得刺激,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癖好啊?”她扭摆着纤细的腰肢朝杨越泽走去,而他身边的一位小姐很自然地让开了。
“您可是好久没来了,今天来了居然不点我的场,真是太讨厌了。”女人撒着娇,捏着拳头轻轻落在杨越泽的胸膛上。
杨越泽听着美人儿嗲声嗲气地说着话,只觉浑身苏麻,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季长宁胃里一阵一阵得翻滚得难受,看到杨越泽的心思压根儿不在合同上,她凑在刘丽耳边说了一声就弯腰站了起来,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肚子,直直地朝门边走去。
“哎,她……”
“我都来了您还管她做什么呀?”女人涂抹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弹了弹杨越泽的肚子,“咱们先把该办的事儿办了,办完了就好好玩儿乐。”
季长宁出去后倚在墙壁上休息了会儿,等到胃里不那么难受了,她单手撑着墙壁站直了身子,抬头看着走廊间的灯饰,模糊不清,摇摇头,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喝酒了?”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她低头贴在墙壁上,在他走近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时,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醉了?”叶思源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就在他伸手要去扶她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毫无醉意。
他讪讪地收回手,闻着她身上的酒味,不由皱起了鼻子:“你到底喝了多少?”
季长宁默默低下头,脚下地毯上的花纹很是精致,她看着地面的视线慢慢移向他的双脚,沙哑着声音道:“你怎么出来了?”
到这时,叶思源才觉得她没有那么奇怪了,握住的时候,察觉到她指尖冰凉,他捧着她的脑袋迫使她抬起头来,盯着她看了会儿,沉声道:“去拿包,我送你回去。”
季长宁摇了摇头,在他的手落在自己肩膀上后,她轻咬着唇瓣,正要开口时,胃里一阵搅动,她推开他,捂着嘴巴直奔洗手间,胃里的东西都被吐得干净,胸口又变得闷闷的,好像有东西压着似的。她站在水池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嫣红,掬了一捧水扑在脸上,随后烦躁地甩着脑袋,水珠凌乱地飞溅出去,她洗了脸,收拾好心情后走出了洗手间。
叶思源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闲适地倚在墙壁上看着她,在她走近后,他站直了身子,大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深邃的眼眸中有些异样的情绪。
“上次你说辞职的,什么时候辞?”
“不确定。”她抓着他的手从脸上拉了下来,要抽回自己的手时,却被她反握住了,她微微蹙眉,张了张嘴巴,犹豫了很久才道,“我听说这里是你开的,是这样吗?”
叶思源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松开她的手,抬手轻拂过自己的西装,随后懒懒地插在了西裤口袋里,看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着,他凝眸看她,良久后才问道:“你听谁说的?”
季长宁挥了挥手,忍着脑袋的涨疼,起初她还抱着一丝这是误会的希望,可他的反应却又让她感到无力:“一个同事。”
好长一会儿,这一处静得似乎只听得见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于炽热,她匆匆低头,带着点儿逃避的意味。
“你介意?”
她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你知道的,我一直介意。”
他扯了扯嘴角:“这是浩南的地盘,我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基本不管事。”见她低头不语,他又说,“也许你会觉得这个行业很丑陋,可是它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金钱、权势、美女,男人只要有了哪怕是其中一种,他们总是会惦记着剩下的,人就是这么的贪婪,从来不知道满足,你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东西你也应该看得明白,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有些人想要的东西永远要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