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钦望着这一幕,没由来地觉得好笑——
初中时候明明是个社恐,怎么就活成交际花了?
她忍不住笑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交际花终于不辱使命,成功说服了门卫,将两个离校多年的社会人士放进了校园。
二中是一所老校,建校已有百年历史,建筑也大多保留着古貌,未做翻新。初高中一体,承载了他们两人满满六年的学生时光。
进门左手边就是初中部的教学楼,年级按楼层递增——当年他们就是从最底层,一年年地搬上了顶楼。
初春多雨,走廊边沿的缝隙中还渗着雨水,教室的玻璃窗上也残留着雨点的痕迹。
初一四班门外的走廊上,温勉贴在玻璃窗上朝里望,指了指前排道:“那个时候我坐在第三组第二排,你坐在第二组第五排……”
“还记不记得?”他半转过头,笑眯眯地说,“那次,费卓航来找我麻烦,你从第五排飞了一个饮料瓶过来,正中他肩膀,直接把他砸哭了。”
“记得。”程钦扬了一下眉,“然后饮料瓶弹你额头上,连着你一起砸哭了。”
温勉:“……”
温勉顿时哭笑不得。半晌,才用指节摸了摸额角,无奈笑道:“毕竟那一下砸得真不轻,我额头青了一个礼拜才褪。”
程钦也笑了起来,抬手按着他额头揉了一把。
她的手法算不上温柔,倒是哄小孩的意味十足。
温勉一怔,敛回目光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抿起了温柔的笑意。
温勉与程钦的初中阴影里,都有着一个共同名字——费卓航。
费卓航是初中班里的班霸,人高马大,欺软怕硬。温勉这一挂文文弱弱、温温吞吞的小男生,就是他的主要侵略目标了。
起初是碰掉他桌角的书,渐渐变成了打翻他的笔袋,往他的课桌里塞垃圾……
温勉越是忍耐不反抗,他就越是变本加厉,到后来更是动上了手,一得空就找温勉麻烦,拍头、推搡、泼水……越发嚣张,越发过分。
整个班的学生都怕他,几乎没人敢跟他对着干,只有程钦是个例外。
她是班长,班里威信高,算是除班主任外,唯一一个勉强能压得住费卓航的人。
费卓航从来怕她三分,也力图跟她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两人相互牵制,勉强平衡,直到程钦砸出的那一瓶子。
就是那一瓶子,彻底激怒了费卓航。
在程钦后一次帮温勉出头的时候,他有意凑近程钦施压,被她一把推开后,一脚踹在了她的腹部。
程钦当时一米六还没到,人也瘦弱,直接被他第二排踹到了最后一排。
她躺在地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到,她跟一个比她高十几公分的男生,体力差距究竟有多悬殊。
最后,是温勉赶到,把她扶起来的。
她起来之后,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了费卓航一眼——
然后走到他座位旁边,反手掀翻了他的课桌。
事情后来不了了之,可那一整个下午,程钦都沉默得反常。
放学之后,温勉没有直接回家,跟在她身旁走了很久。
起初,程钦只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阔步朝前走。
直到她快要到小区了,发现温勉还跟在她身后,才不耐烦道:“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温勉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她,欲言又止。
程钦看得一股无名火直往上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骂:“你他妈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在膈应谁?!”
温勉微微抖了一下,抬起眼瞄了瞄她,小心翼翼道:“班长……对不起。”
“他都没说对不起,用得着你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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