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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映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并不感到意外,她的这具身体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不是幸福而是一种煎熬。她痛苦,家人看着她痛苦而更加痛苦。
当医生宣布死亡的那一瞬间,心里是有遗憾的。活了二十年竟然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一个正常人所拥有的一切生活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这颗心脏,她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有任何过于激烈的情绪,现在终于解脱了。
无边的黑暗,越来越吵闹的声音,让盛映不堪忍受的睁开了眼睛。
不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睁开眼睛?这个认知让她懵了那么几秒,而后一堆信息涌进来,头晕脑胀的感觉并不好,这让她成功的又晕了。
“医生!医生!你快来看看呀……”病房里怎么样的兵荒马乱盛映是不知,她只知道刚刚涌入脑中的信息让她得出一个结论。
她穿书了,还是一篇十分狗血的总裁文。《豪门娇妻:亲亲别想逃》是一个标准的狗血带球跑总裁文,盛映脑子里有点点印象。
能看到这篇文还是当时在住院,天天无事可做只能拿着手机刷信息混日子。
原身也叫盛映,是这篇文的一个炮灰女配,她出生豪门,不过是个私生女,虽然被盛家认了回去,到底是小三的孩子,在圈子里一直饱受排斥。
上头有一个姐姐,正是这篇文的女主盛宛琦。而她在姐姐的相亲宴对男主也就是姐姐的男朋友一见倾心,为了他又是整容又是各种“巧遇”,勾引,做了各种奇葩的事情,最后被男主还有她的姐姐整得进了精神病院,没两个月便惨死在里面。
她的存在完全就是用来催化男女主感情的一个工具人,她此刻穿来正是为了男主闹自杀,谁知不小心弄巧成拙原身真的死了。
等接收完这个身体的所有记忆,盛映胀痛的太阳穴终于好受了些。
当时以女主的视角来看感觉挺爽的,可如果她穿成这个炮灰她真的想哭,尤其是知道原身最后的下场。
医生检查过没有大问题就离开了,病房里只有一个女人正坐在她身边哭哭啼啼的。这人就是她的母亲杨艺安,一个什么也不会给人当了半辈子情妇的女人,一出事除了哭还是哭。
盛映刚醒过来脑子还乱着,被她这么一哭感觉头皮都要炸了,语气不太好的吼了一句:“别哭了!”
然后,杨艺安哭得更凶了,一边哭还一边说:“宝宝你居然凶我,嘤嘤嘤嘤……妈妈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气妈妈没有本事,可是我也不想的呀,我跟你爸爸当年……”
盛映彻底没有言语了,直挺挺的躺着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耳边杨艺安还在继续说着。
那一套说辞从小听到大,她都要会背了,可偏偏就有人吃这一套。手腕刺痛,身体又乏力的很,不想听她的唠叨,盛映用另一个完好的手拉高被子盖住头。
“你爸爸已经跟我说了,阎家已经同意了你跟阎大公子的婚事……”
盛映一下拉开被子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谁?”
“阎傲啊,你见过的,你爸爸说他人很不错,对方看上你了,想跟咱们结亲,还是我求了你爸爸她才肯跟阎家提,没有想到阎大公子还挺喜欢你的,第二天就跟你爸爸说了。”
仿佛一块大石头一样将盛映的嗓子堵住,她浑身发冷的看着眼前的杨艺安嘴唇发颤。
“阎傲?阎王的阎?”
杨艺安无辜的眨眨眼:“对呀,你也知道他的外号呀,别担心,这都是大家叫着玩的,阎大公子我见过,挺温柔的一个人,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盛映不光嘴唇发颤,连身体也抖得不成样子,眼中满是恐惧。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呀。”终于注意到女儿惨白的脸色不对劲了,杨艺安停止了喋喋不休,连连呼唤盛映。
就在她急的想去喊医生过来时盛映终于开口了,身体的温度好像在这一刻都流走了,冰凉的不像是处在夏天。
“怎么会是他……”比穿书还让盛映感到绝望,她妈妈给她找的这个人家可不是什么好归宿。
盛映清楚的记得,当时看书时自己吐槽过无数次阎家的这些人。
原文里并没有详细的写到阎家如何如何,但是寥寥无几的笔墨也让人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豪门家族。
阎家这一辈儿兄弟四个,老大阎傲,依次是阎珩,阎承岳和阎崇。老大成年后就接手了家族的生意,在圈子里挺有手段的。
老二阎珩放荡不羁是个花花公子,常年居住在国外,偶尔会回国住一阵子。老三阎承岳是个顶流的爱豆,前阵子刚拿了最佳男演员,粉丝无数。而老四阎崇才满十八岁,此时正上大一。
如果只看这些肯定觉得挺好的呀,都是成功人士,各有各的生活,可
', ' ')('实际上,这阎家内里污秽的很。
她记得原书曾经提到过,阎傲娶妻后有消息传出,那位千金过的很凄惨,才结婚没有几个月就被阎家的人“玩”得不成人形。是哪位千金并没有着重描写,只是提了那么几句。
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要嫁进阎家的人竟然成了她。
“你爸爸说阎家已经敲定了举行婚礼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十号,彩礼送来我看过了,阎家很大方,你爸爸很高兴。宝宝啊,你自杀的事情我没敢告诉你爸爸,你也知道的,我有点怕他。”
杨艺安的话敲碎了盛映仅剩的一丝希望,她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日子定了,彩礼也送来了,她不嫁也得嫁。
虽然杨艺安没有告诉别人盛映自杀进医院的事情,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有人知道,隔天她的父亲盛世展就来了医院。
劈头盖脸的将她一顿臭骂,一点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临走时还留下一个保镖,美其名曰保护,根本就是在监视。
被收了身份证,护照,银行卡,手机,断了她再跑出去的可能,盛映只能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养伤。这么待了一个星期出院回家了,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而已。
盛映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别说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逃不出去,现在这社会没有身份证,没有钱她跑出去了能去哪。
又这么过了几天,保姆说有客人造访。盛映才洗了澡正拿毛巾擦着头发,就见楼下一个男人跟杨艺安有说有笑的朝客厅走。
一身不知道什么牌子的休闲服,个子还挺高,少说180朝上,戴着个金丝边眼镜,看见楼梯口的盛映时礼貌的点点头。
盛映擦头发的手都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身打扮……这不就是阎家的大公子吗?他怎么来了?
“宝宝?你起来啦,阎公子来看你了。”杨艺安的话令盛映一囧,看着男人嘴边扬起的笑意,她更觉得有些羞耻。
她都跟杨艺安说过很多次了,可她仍然坚持就叫她宝宝。没外人还好,如今当着男人的面被喊宝宝,盛映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你们先聊。”她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只想赶紧回房间。
丢开毛巾用吹风机一顿狂吹,又擦了些润肤乳,换了身衣服,正收拾着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了。以为是妈妈也没有多想,盛映正在盘发头都没有抬。
“请进。”
“没打扰你吧?”低沉的男声,盛映慌乱之间手里力道没有控制住,细细的皮筋啪的段成两节,弹在手指上一痛,已经盘起的长发也全都散了下来,越发的衬托着她出水芙蓉般的容貌。
“好香。”空气里都飘散着洗发露的味道,不浓郁,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盛映稍长的发丝穿过男人的指间,丝绸一般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阎傲忍不住低头吻了吻手掌间的发丝。对于一个才见面的人来说,他的举动实在是大胆,盛映微有些不悦的扬了扬眉毛。
“阎公子你怎么上来了?我妈妈呢?”就差没有明说这里不是他能进来的了。
阎傲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不是很明显,一闪而过快的让人几乎抓不住。有些可惜的松开手,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
“阿姨说做几个拿手菜,让我上来跟你说说话。”瞧瞧这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态度,盛映有些气,更气的是杨艺安。
重新将头发梳好,盛映这才好好打量男人,果然如书里说的一样。阎傲这样的,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斯文败类,或许是她先入为主吧,总觉得男人有点不怀好意。
果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递过来。
“伸手。”盛映没有动,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阎傲叹息一声,忽而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她的眼神太明亮了,阎傲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不舍得将她拉进自己的圈子,可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
更多的邪念从内心深处升起,从来占据了整颗心脏。这么纯洁的一个人,真想看看她被自己染上颜色是什么样的。
盛映被捂住了眼睛,她看不到男人眼中的情绪,却也能敏感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危险。
明明是夏日,房间里的空调温度也不低,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这种被大型动物盯上的感觉不是她的错觉。
如果她这会能没有被挡着眼睛,就能看见男人眼中赤裸裸的占有欲和想将她拆吃入腹的欲念。
可最终阎傲什么也没有做,他松开手,将戒指套在盛映的手上。尺寸正合适。
“喜欢吗?”盛映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欢什么?这桩婚姻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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