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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日始知闲人废,”起来折扇半开,面对几十上百高手仍然冷静悠悠,“王老板,振羽楼是不在意多个我还是少个我。”麒麟还是那副死模样,不知道是他又去哪儿得罪人,居然在路上被抓了起来。
现在的冲天阁已经不是柴家做主,从前冲天阁被赤南收归沦陷的时候,柴司君流落外地,原来的人去别处扶起第不知道几把手王规为新冲天阁主(毕竟前面的几把手都被处理了),近年才算缓过气来,在江湖上有点名气,麒麟心想这些傻子怕不是想杀了咯血麒麟出名,他这名头一半是被吹出来,本事也没传这么神乎,凭这几头蒜想弄死他还是难。
咯血麒麟这名头怎么来的都快想不起了,他这身子差,要定期服药,不然碰一下都出鼻血,而自己还一点都没感觉,成名是前两年迷路出门,碰上仇家,自己刚好没服药病发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咳出口血后仍保持风度翩翩冷笑一声,没多久满江湖就传振羽楼咯血麒麟的故事……
以讹传讹,江湖上吹得咯血麒麟越发神乎,刚开始还是吹他从不离手的折扇一开必定要见血,后来变成什么见他一笑就会中毒,最近开始传他盯谁一眼谁就死,仿佛能隔空杀人似的。
王规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年他亲眼看着冲天阁沦陷,正是振羽楼前身落雁教的杰作,好不容易抓住振羽楼这代有点名气的小角色,绝对要报当年仇,只是连他自己都想不出,落雁易主商人慕容家,此时抓个小辈,和当年的事又有多大关系?
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关系,王规生气怒道:“凭你这病秧子闯得出我机关重重冲天阁?”
麒麟无所畏惧摊摊手:“振羽楼真不在乎我这闲人,你杀了我也没什么好处。”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以为凭我冲天阁杀不死你?”
“王老板您别闹,你抓我无非是泄愤,当年我还没出生呢,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杀完还得罪不少人,振羽楼多我一个不多,但是我死了就有正当理由和您开打对吧?”
王规哼了一声,笑道:“要是江湖知道咯血麒麟死于冲天阁机关,我怕没生意吗?振羽楼来多少人就喂多少进去!”
麒麟头皮发麻皱皱眉摇头:“这个账我还是得跟您老算一下,杀我容易,但是您知道慕容家啊,上面有关系,有理由再搞冲天阁一回就不太好了嘛。”就差说你个蠢货也不想想振羽楼这么横行霸道怎么可能没点关系?
但是王规也是搞笑,这人本可杀可不杀,他倒是想杀了麒麟在江湖立威,朝廷哪是冲天阁惹得起呢?从前就是当今皇上弄垮柴家,要是面子上难看起来,朝廷又弄一把冲天阁,他死也会被指着脊梁骨骂。要知道,现在的冲天阁早就不是当年模样,大部分机关都是柴家历代收藏,那时在他前面几把手的人也不知道,后来只不过是他记得住一部分图纸外加多年名声在外才有今日成果,王规再傻也不想付之流水。
可是不杀麒麟,就这么放他走,传出去他这老脸往哪放?让别人知道区区没出道几年的小辈在冲天阁自出自入,以后哪有生意上门,不照样一个死字?
麒麟看穿了王规在顾忌什么,这人情肯定要他卖给振羽楼,怎么给个下台阶也是问题,总不能让他这个做生意的丢老脸,但是麒麟又不想自己丢脸,说真要他凭一己之力走出冲天阁还是有点难度。
啪,折扇一合,麒麟悄悄在他耳边细语:“不如我们玩一个新游戏……”说着他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当夜,在绵安城最大的酒楼里,有一盘豪赌——
赌的不是什么,正是整个冲天阁!
心瑶听人说咯血麒麟与冲天阁主在比喝酒,丢脸,都想捂着脸走掉算了,可毕竟是自己亲哥,本来都好说歹说让阳城过来,但是那不争气的夫君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回头还病了,只好她亲自来算了。
绵安城附近的江湖中人都一一到来看热闹,向来江湖人士都打扮有个性,心瑶一眼就认出那些什么怒眉道长什么盗帅陈大侠什么江州刘君子,尤其是那个陈大侠还自带后援团,心瑶一副家常小姑娘打扮,握着一把瓜子挤进去了,在正中间果然是麒麟,真不想承认那是亲哥,但也没办法。
长桌上摆了一百碗酒,一人坐在一头,玩法是互相扔骰子,扔中几点就喝面前数起第几碗,赌谁先喝到。王规今年都年近半百,麒麟赢了也不光彩,但是输了也丢脸,心瑶心想,玩法居然这么简单?果不其然,外面开了赌盘,麒麟赢的一赔二,王规赢就一赔五,她翻个白眼——果然是亲哥,滴水不漏。
压根不想什么,心瑶翻出一叠银票全压王规,把这破落户冲天阁拱手送也未必看得上眼,但是冲天阁主喝酒喝赢麒麟传出去,对他咯血麒麟的名字没多大影响,在江湖上给了一个大面子王规,怎么算都有赚。
当然哪有这么简单,一百碗酒都是不同的,混着喝出什么事都很难说,本来就双方装模作样一个为名一个为利罢了,可是王规也不知道老糊涂还是怎么回事,她眼看着王规硬生生面不改色喝了十几碗,无非只是病秧子对老头子,那些所
', ' ')('谓的江湖中人还看得特起劲,换作普通人谁会看?加了江湖中人的名号,仿佛都成世纪大战一般让人瞩目。
下完注,心瑶拿着下注的底票招摇挤到麒麟附近,示意他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分,但是麒麟仿佛不为所动,继续微笑着掷骰子,旁人说这已经是第二桌了,真不知道冲天阁主和咯血麒麟谁先倒下。
心瑶内心一阵惊讶,居然第二桌了,这么无聊都能喝人均几十碗?醉不醉另说,喝这么多都不想上茅房吗?她翻着白眼,再这么玩下去,人家王规一把年纪,心肝脾肺肾喝出什么问题,到时真的把冲天阁给你就好玩了。
赌盘继续加码,赌麒麟赢的人越来越多,心瑶仔细观察,两人居然还真喝,衣服都没湿,拼酒的人都会点技巧,通常这情况,麒麟喜欢自己喝两口,衣服喝两口,吐两口,手抖洒两口,还有两口留碗里,这样喝法一晚下来多少都不会醉,只是今天看起来下重本了,居然真喝。
今天这个赌法,不是真喝的话估计早就被拆台子了。
麒麟外号叫咯血麒麟,当然是他咳出血才这么叫的,眼看第二桌差不多喝完,看样子他一碗是竹叶青,场外赌盘喊得火热,麒麟确认过亲妹在附近,一口血喷在酒碗上,手发着抖把碗摔了,气若游丝道:“王前辈,佩服佩服……”
王规气定神闲长舒一口气拱手谦虚说:“承让了。”
心瑶笑一声,摇着头准备装个样子把他拽走,心里也预料到有不少迷妹要过来心疼他,这情况能没几手准备么?她松弛一下面部肌肉,抽抽鼻子,扁着嘴,换上温软柔弱的语气:“官人!人家可担心你呢……”
迷妹们正准备出动,麒麟一把搂过她,虚弱道:“丫头,扶我上楼……咳……”
戏真好,还有默契!
迷妹仿佛想活吞了她似的,奈何麒麟就只让她扶,外加心瑶早就买通了小二和店家,拦着那些所谓的姑娘还是女侠,她关上房门后随手扔了条毛巾在他身上,冷笑一声:“你得了吧,这盘赢多少了?”
麒麟用毛巾抹过嘴角的血迹,稍微算了算:“几千吧?”
那血是一颗蜡丸封住,他悄悄放到口中咬破蜡丸,混着酒一起喷出来,看着如同在真在喷血似的,他们相视一笑,果然是亲兄妹,开盘的人敲门,来了两个人,手里捧着一个小箱子,堆着笑道:“您二位好呀,这是您的,”那人在一箱银票里抽出一小叠银票给心瑶,她也没有数,随手拿着,然后那人把小箱子盖起来,“这是麒麟大人的……”说完那二人知情识趣走了。
“你这叫几千?”
麒麟不紧不慢道:“是下了几千给王规,外面知道我下了一百给自己而已,你以为媛琦不会查我在干嘛啊,总得塞住她的嘴对吧。”
结果回去之后,他直接一盒塞过去给媛琦,振羽楼的生意做得很火,有一部分原因教主是大商人慕容家的公子,至于是本家还是旁支就不清楚了,再来一个是媛琦,媛琦看起来温温柔柔,对生意和投资的学问还有律法方面都是专家,反正就是非常有办法。
这回出去,麒麟把自己弄丢还被冲天阁抓了,这别说传出去,就自己人知道也会笑他好几次,但是他赢了几万两回来,反倒不失面子了,至少堵住悠悠众口还是可以的。
子牙听说麒麟回来了,想着去打个招呼,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马上恢复正常的模样,微微颔首算是见过面了。
而子牙也永远会分得清,他们都是谁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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