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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百次(高干)作者:静止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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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百次(高干)作者:静止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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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百次(高干)作者:静止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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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更新时间:今天下午两点整。

回家的旅途很短。起飞,降落,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然而独自坐在窗边的邱沫沫,却好像捱了又一个五年之久。熬到搭上计程车,再度放任卫卓和海悦抱着小孩在后排笑闹,她已连生闷气的力气都仿佛消失殆尽,只是淡漠地看着前方,交代了地点,“师傅,麻烦去电业局家属院。”

“老婆,还是先回老爷子那吧。晚上我约好地方,再去接爸妈出来吃饭?”

爸妈?那是她一个人的爸妈!邱沫沫撇嘴,只是不待唇角的冷笑化作讥讽,原本轻笑欢言的海悦却先她一步否决,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不去!卫卓,你答应我的话忘了吗?我只见老太太一个人!”

“几岁了?都当妈了还这么幼稚?老爷子见不见你还不一定呢,你就不能先低头!”

“我不见,不见!卫卓,你敢逼我去见他,我现在就跳车!”

片刻前还嬉皮笑脸的两个人,突然间好似水火不容,一个比一个嗓门扯得高。瞥见司机师傅诧异的眼神,邱沫沫咳了一声,满腹疑惑转过头去,哪知竟看到海悦真的将手抠向车门,连陡然间大哭起来的小男孩都不管不顾,颇有一种以死相逼的决然。

“海悦,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嘟嘟也不管了?别惹我拷了你去见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果然就见卫卓单臂揽着嘟嘟拿出手铐,啪的一声将海悦和自己拷在了一处,满面怒色,“师傅,听我的,去荷西道777号。”

“混蛋!混蛋!十年前就是你骗了我,毁了我一辈子,想不到现在还是你,还是你!卫卓,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骂谁呢你?我是畜/生你什么东西?老实点,不然老子把嘟嘟隔窗丢出去,不信你试试!”

说是这么说,可看来肌紧绷的左臂却始终将那哭闹不止的孩童揽在怀中;而海悦好似被他狠的神色吓的一震,转头看向小腿乱踢的嘟嘟,竟也真的闭上了嘴;只是扬起的面庞上,隔那黑黑的墨镜,竟缓缓流下两行细泪。

局外人般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却在心头印下难以消磨的苦涩痕迹。邱沫沫回过头,思索着两人先前的对骂,轻轻笑了笑。

原来用手铐对付不听话的女人,竟是卫卓习以为常的伎俩。而,十年前……遥远到不敢想象。原来他和她早在十年前便纠缠不清了,甚至还波及到了卫卓的爸妈。是怎样的故事?因为老爷子打鸳鸯?还是海悦这种大小姐脾气作怪?可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只是个局外人,只是个当旧情复燃,不需要给予任何解释的局外人……

“师傅,麻烦停一下。”

不知后方的两人用什么方式令嘟嘟停止了哭闹,计程车安静地驶入闹市,距离娘家不远处的小公园映入眼,邱沫沫转头看了看咬唇不语的海悦,笑了笑,“我到家了。卫卓,见了爸妈帮我说一声,回来得有些急,没给他们带礼物。”

“我不是说了先回老爷子那吗?!”见她说完便兀自打开车门走下,卫卓一个倾身,却因手臂仍与海悦缠在一处,怀里也躺着刚刚安静下来的娃娃,只得回身坐好隔窗吼道,“邱沫沫,你别添乱了成吗?给我上车!”

“你还有第二副手铐么?”

挥挥手,头也不回朝十字路口走去,直待被红灯阻拦在斑马线外,邱沫沫才下意识回首看了看,原本盛满冷笑的眸子,因那隐入车流的计程车,渐渐一片黯淡。

“你看你,我都说了别给孩子们打电话,多大点事儿啊!难得小两口和好,他大姨说,小卓前天也跟周校长打听他们的目的地呢,说不定是要给沫沫一个惊喜。你可好,人还没亲热几天呢,就被你喊回来了。”

小花园里坐了五分钟,抚平心绪。可回到家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还没换下拖鞋,老妈的含嗔带怒的大嗓门儿就传了过来,继而是老爸简短如常的回应,“行了,养病呢少说几句,渴不渴?”

“我可不喝白开水,给我放几片茶叶,没滋没味的喝不下。不然放勺糖也成。你刚才买的饭有点儿咸。下回别上周记买了,都说他家……”

支着耳朵听了听,闻得老妈还是一如既往能唠叨,邱沫沫这才放下心来,而片刻前沉的心境,似乎也因房间里籍着拌嘴缓缓流淌的情意,渐渐明朗。如果此前她还不了解父母的感情,那么眼下再看不懂他们的幸福,她这二十几年可就白活了。

女人,最幸福的事不就是身边有个包容又可靠的肩膀吗?虽然平素因为他的寡言少语体味不到浪漫,可一旦遇着困境,他比谁都焦虑的丝丝关切,便显得越发难得起来。

“回来了?”端着茶杯走出卧室,看到女儿一脸感慨杵在门口,邱爸怔了怔,继而好似终于舒了口气,摇头往厨房走去,“难伺候得很,哪里像个病号……”

“妈。”邱沫沫忍不住咧嘴偷笑,放下行囊径直走向卧室,不等老妈双眸一亮张口就要唠叨,便轻声笑道,“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啊?打扰你们老两口二人世界了?”

“几十年了,什么二人世界,连个饭都买得咸死人了。”难得看到老妈脸上漾起红晕,只是这样羞赧的神色转瞬即逝,翘头往女儿身后瞅了瞅,疑惑道,“你们家卫卓呢?他大姨不是说他也去找你了么?就你自己回来的?”

“怕他担心,我还没告诉他。去……他去单位销假了。”没有一丝恼怒,不知是不是已对他彻底失望,邱沫沫扯起嘴角笑了笑,注视着老妈僵硬的躺姿,“妈,是不是现在睡觉不能翻身?医生怎么说的?”

“平躺几天就好了,你/妈结实得像个铁人。”明明随便一动腰就跟断了似的,邱妈却笑得令人放心极了,眼珠子斜一下卧室门口,面颊漾起几分小孩子般的稚气,“你回来了也好。老头子这两天是给吓着了,你是不知道啊,今儿早上还给我做了粥呢!虽然吃起来还算可口,可我怕他手脚不利落,又从没干过厨房的活儿,把他埋汰了一顿。这几天我动不了,还得使唤使唤你,跟你们家卫卓说说,借你过来做几天饭。”

“说什么借啊,我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人好吧?”越为父母间的相互关切心生感动,就越觉自己婚姻的失败。邱沫沫伸手为老妈捏着小腿,漫不经心转了话题,“妈,这楼上上下下多少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穿的鞋不合脚?”

“哦……是啊。”一向率直的邱妈,闻言却突然有丝愣怔,奇怪地朝她看了一眼,好似有些犹豫,“沫沫,你跟妈说实话。你前阵子和小卓闹得不可开交,到底为什么?别说他有第三者,就算有,肯定也是人家缠着小卓的。我这好女婿在市局名声好得很,平常都不带跟女同事闲唠的,我都打听过了。”

是不闲唠,人都直接上手铐的……

暗自腹诽,却有些好奇老妈的疑问,邱沫沫狐疑地盯着她看了看,摇摇头,“当时真的以为是他出轨。妈,你对卫卓和他的过去知道多少?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认定了这人是个好女婿?他除了有事儿没事儿跟你这献殷勤,逢年过节都来看望,礼物带得多点,嘴巴会哄人点,究竟哪里得着你心了?”

“找女婿可不就看这几样吗?”一见女儿埋汰卫卓,邱妈就跟母**护小**似的,如果不是身体不适,恐怕都要跳起来叉腰了,满目责备,“自打结婚,人家哪里有丁点不周到的?对我们老两口上心,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卫卓他爸是省厅一把,多少人窜着要做人儿媳妇儿都不得门道,咱们这平头小老百姓家又有啥值得人惦记的?当初为了让你嫁人,妈都愁死了,只盼着找个收入稳定的小公务员就成了,哪知他大姨主动托人找的咱。我跟你说,就冲着他们家卫卓这份周到,你啥时候甭再跟我说什么不过了。”

“我还真不想过了。”越说他好,邱沫沫便越觉烦躁,可逢着老妈有病在身,她也识趣地不再多说,闷声哼唧一句起了身,“让我爸来陪你。想吃啥想喝啥,跟我说。”

“一说你就听不进去!”被埋怨的没发作,训斥人的邱妈倒得理不饶人起来,保持着僵硬的睡姿,两眼一瞪再瞪,“你给我过来,愁死人的闺女……嗳?有人敲门?去去,快去给小卓开门,怎么就教不会呢?不对你家爷们儿好,有你吃的亏。”

“烦死了。”

梆梆的敲门声,果然传入耳来,只是此刻满心恼火的邱沫沫越发不想看见那张令人烦心的脸,索又折身坐回了床侧,气得邱妈瞪眼皱鼻子无可奈何。

“邱叔叔,阿姨好点了吗?”

老爸慢吞吞的脚步声从厨房传至门边,听到随后响起的那声礼貌问询,邱沫沫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可不待有所反应,躺在床上的邱妈妈已激动地厉声说道,“你给我出去!跟你说别再来了,要不是看到你,我会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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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多大岁数了,后辈面前平和点不行么?”

不懂为何老妈会突然激动万分,更不解他怎会在此刻出现。邱沫沫目瞪口呆看着缓缓踱入的老爸,还没开口,他已眉头微蹙,朝身后指指,“你出去跟朋友说说话,这里我照顾。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能在客人面前失了礼。”

“哦。”眨眼看着翘起脖子怒目相视的老妈,邱沫沫怔了怔,连忙把位子让给老爸,咬唇朝客厅走去。

尚未做好再度与张子健见面的准备,因为经历过方青云的诉说,他在心中的形象可谓一落千丈;往日专情温柔的光环,被下流和背叛替代,令让她听到他的声音都隐隐有丝抗拒。只是……妈妈说,她会受伤是因为他?为什么?

“沫沫。”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着她的面被邱妈妈一阵怒吼,张子健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拎着一兜水果和几提补品,进退两难站在门垫上,“阿姨还在生我气吧?真对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是你弄伤的?”和他保持一米距离站定,话一出口,邱沫沫自己也有些惊讶言语中的责难意味,眼见他闻声越发难堪地低下了头,她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接过礼物朝沙发抬抬下巴,“过来坐吧。”

“阿姨她……我没想到她居然还认得出我。”

换下拖鞋坐去沙发,张子健默默看着她客气地倒茶削水果,直待她忙完手中的一切在斜对面落坐,才朝隐隐传出争执声的卧室瞥了一眼,苦笑道,“那天实在太想你,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生气,一不留神就来到这儿了……其实我本不知道你家是不是还在这里,哪知刚到三楼,恰好碰到阿姨出门买菜。见着我……见鬼一样‘啊’了一声,我还没缓过神,她就踩空了……”

此刻发笑,似乎有不孝之嫌;然而愕然听过他的解释,再想起老妈一向风风火火的言行,邱沫沫却不由扑的笑出了声,满目无奈朝卧室看去,“这就怪你头上了?真是……”

“对不起。”见她并无埋怨,张子健总算舒了口气,微微露出笑意,“说到底还是我把阿姨吓着了,不然不会摔这一跤。沫沫,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有些话,我等不及要告诉你……”

想起那日送了邱妈妈去医院,她刚熬过痛来就是一顿责骂;虽然言语难听极了,却也令他颇觉欣慰。就算曾经不懂得珍惜,他的沫沫却一直恋着他无法忘却。这是不是也预示着不久的将来,他终能抱得旧人归?

“我也有很多话,等不及要问你。”起身,却又坐下,邱沫沫垂下眼眸沉默片刻,缓缓抬头用陌生的目光直视着他,“还是这里说吧。子健,说说小雅。她自杀的时候有孕在身,你知道吧?”

看着他的笑颜转瞬即逝,吃惊地回视着她,邱沫沫不由苦笑,心底最后一丝怀疑也被失望取代,冷冷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喝多了。逝者为大,对小雅,这点背叛比不上我的怀念。可你呢?真的以为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如果你不再出现,或许我会带着对你的感情思念一生,可现在,我真的不懂为何你还有脸再来找我。如果我们真的再度走到一起,面对我的时候,你不会怕么?睡得着么?”

“是方青云吧?”

短暂的失神,因她越来越激烈的言辞渐渐清醒,张子健嘴角微微一撇,继而竟冷冷笑了起来,转过头去,五指攥紧了沙发一角的靠垫,“大学的时候,他就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几年没有出现,他还是一样不敢向你表白吧?自卑虚伪的胆小鬼,除了在你面前诋毁我,他还有什么能耐?”

“说这些有意思吗?”伤害小雅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却始终左顾而言不肯承认,邱沫沫再也无法忍受,起身指向门口,“除了小雅,你又有多少女人是我不知道的?别再说方主任有意诋毁你,行得正坐得端,谁又有机会捉你的短?你走,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沫沫,你让我很失望。”缓缓起身,张子健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僵直,握了握拳,“你还和那时候一样,自私又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没错,我在国外的确和几个女人同居过,可那是在和你分手之后!视频里的女孩只是房东的女儿,进我房间要笔记看!而小雅……如果我说,那晚和她上/床的不是我,你信吗?还是方青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自私?任?所以这才是和我分手的理由吧?”明明怒火攻心,恨意满满,也自认对他的绝望到了极点,哪里知道听到他如此描述自己,邱沫沫竟忽而冷笑起来,长久以来对那份感情突然遭遇放弃的困惑、和自那之后的自我否认,好似突然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委屈的泪水顷刻洒满眼角,“张子健,我这么自私这么任,你又何必再来招惹我?”

“因为我还是忘不了你,就算知道你的缺点,也还爱着你。”

撇嘴苦笑,却又因她无声的泪水心头泛酸,张子健近前两步伸手抚着她的眼角,语气渐渐缓和,“你不懂我的感受。那时刚到异国他乡,就算我的英语成绩一向不错,还是无法适应老外过于本土的语速和方言。你知道的,我是个心气有点高的男人,当时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学业和交流上,冷落了你是必然的。可当时你是怎么对我的?每次上线,都缠着我要我多陪陪你,不是苦巴巴质问我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就是劝我早点回国和你在一起……沫沫,当时我真的怀疑跟你到底是不是合适。你太孩子气,太黏人了。”

‘子健,要是真的不适应,你就早点回来吧?我们早点结婚,生个宝宝,想去国外的话好好赚钱,有时间了一家三口一起去,多浪漫啊……好不好?’

‘子健,其实国内蛮好的啊,如果在那不开心,你可以回来发展啊?我真的很想你,想得很……’

往昔的痴痴盼念,在他郁闷时努力排解的劝慰一一浮上心头,抬眼看着同样陷入回忆的他,邱沫沫摇了摇头,捂住脸颊缓缓坐回了沙发。

那些话,只是她无尽思念中萦绕心头的期盼,想不到对他来说竟是无法忍受的折磨。是她错了吗?真的是她太自私、太任吗?如果不是今天他这样直白地告诉她,可能她这辈子都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

“可适应了,习惯了,我却又开始怀念你的缠磨。”眼角余光中,隐隐可见卧室门口观望的身影,张子健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中的冲动,只是跟着她坐回原位,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那时是我不懂珍惜,其实有谁毫无缺点?你是因为太舍不得,才会忽略我的志向。能有一个女人在时刻牵挂,该是我的荣幸。所以,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知道你只是放不下,才会匆匆嫁人。沫沫,小雅的孩子不是我的,却的确因为我的不作为令她清醒后羞愤自杀,所以我才会一直觉得愧对她。可这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关。”

“不是你吗?”往日一切,因他此刻的坦白得到答案,再没有委屈和疑问,仿佛心头盘亘的巨石骤然碎裂,除了残渣带来的一丝丝痛楚,竟是无比的轻松。听到他自顾自缓缓低语,邱沫沫放开十指抬起头,怔怔望着桌上的水果盘,“告诉我答案吧,一切都该结束了,以前,曾经,所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可能是高天,也可能是另外几个人。”不解她似乎有些茫然的眼神是何意味,可至少此刻她给了自己解释的机会,张子健皱了皱眉,缓缓说道,“那晚我们约好了要去网吧cs通宵,作为离别纪念。可方青云走了,小雅又哭得太伤心,不回家也不说去哪儿,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就带她一起去了网吧,楼上的旅馆里开了间房让她睡。可是……”

因想起那晚的疯狂,他的嗓音低了下去,别过脸,“中途高天说要上去看看她,去了好久都没有下来。后来另外几个说不大对劲儿,要上去看看……其实那时我已经有丝不好的预感,可想起她喜欢的人是方青云,而那男人又对你心怀不轨,所以……我什么都没说,都没做,只是一个人在网吧熬了个通宵。直到去了a国,方青云问起,我才知道小雅她……”

“我知道了。”指尖在掌心印上深深的痕迹,却掩盖不了心头涌起的惧意。邱沫沫起身走向房门,抬眼空洞地朝沙发看去,“子健,你回去吧。”

“沫沫?”张子健愕然,瞠目看着她僵直的身影,一动不动。

他明明已解释清楚,为何她却满目冰冷,看来好似心中眼中再也容不下他?

“回去吧。”伸手向门把,却轻颤着无法打开,邱沫沫奴了奴唇,扯起一丝笑,“我还要照顾老妈,没办法陪你多聊。”

多看他一眼,就多一份寒意。风流,背叛,欺骗,否定,所有一切都比不上他冷眼旁观的漠然。那是他们相处近两年的好友,嬉笑打闹时兄妹相称的玩伴,居然只是因为一时迁怒,就可以令他袖手旁观吗?这样的男人……她简直不敢想象,这竟是她傻傻眷恋了五年的男人!

房门,终于在颤抖的指尖开出一道细缝,而瞥见门外面色不悦、正抬手作势敲门的卫卓,邱沫沫茫然地眨眨眼,继而冷冷回头,走向卧室,“都走。”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一ove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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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就哭了?至于么?海悦其实是我……”

原本憋了一肚子闷气,可看到她转身一瞬的满面泪痕,卫卓却忍不住松了嘴角,只是不待把话说完,踏进门看到沙发上的不速之客,他的眼神已急剧降温。

“小卓来了?”

为女儿坎坷的情路暗叹一声,见她低着头沉默地走来卧室,不再理会可能产生冲突的两个人,邱爸爸适时走入客厅和起了稀泥,“这位是沫沫的大学同学——张子健,听说你妈病了过来探望探望。”

“妈怎么了?”

就算岳父大人不发话,卫卓也已从那男人脸上骤生的敌意猜出他的身份,只是当着邱爸面,又听到他提起生病的岳母,他也不好发作,关切地问上一句便抬脚往里走;只是鞋尖刚一掠过鞋垫,却又踩了回来,双手兜斜睨着张子健,“麻烦你把我的拖鞋拿过来。”

这个人,真是她的初恋?夏末依旧燥热,他却衬衫领带油头粉面,这女人什么狗/屎眼光,放着纯爷们儿的他不冷不热,倒喜欢这种调调的男人?

“这双吗?”同样斜目而视,打量着面色沉的卫卓,张子健缓缓翘起二郎腿,将左脚上的拖鞋晃了晃,“如果不介意,再找双新的吧?这双我穿着挺合脚的。”

“哪儿那么多废话!”明显的挑衅,登时燃爆心头邪火,卫卓刷的踢掉鞋子一扯领口,径直朝见状立起的张子健走去,扬起下巴,“你脱还是我帮你?我的鞋可不是谁都穿都合适的。”

“你……”虽善言辞,可从未想过这男人竟二话不说一副欲要动武的架势,张子健怔了怔,踩紧拖鞋低斥一句,“野蛮。”

“呵,那我帮你。”

话音刚落,卫卓已闪电般下盘扫腿,手臂腾地自裤兜释放,极利落地将他双手背后摁在了沙发上,抬脚蹭掉他挣扎中无法压稳的一只拖鞋,“想穿我的鞋?你也不……”

“小卓!”一向觉得作为官家子弟,卫卓的温和谦逊极为难得,然而此刻,当着自己的面他竟就发作起来,邱爸不由目光一凛,快步走来将他拉开,“胡闹!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进去看你/妈去,摔得床都起不了,你还在这胡闹!”

“爸……”咬牙起身,却被回过神来的衬衣男狠狠推了一把,几乎站立不稳。卫卓两拳握得青筋直蹦,可看到邱爸不满的眼神,怔了怔,垂眸转身,继而突然弓腰后缩,端起张子健的右腿将他剩下那只拖鞋掰下,随即起身稳稳踩上,大摇大摆朝卧室走去,“对不起啊爸,我就喜欢穿这双,穿不着浑身不舒服。”

“野蛮……真是,真是秀才遇见兵!太野蛮了。”

目瞪口呆看着他昂头背手、充满孩子气的身影,邱爸嘴角抽了抽,回神看向气到脸色发白肩头轻颤的张子健,“你也请回吧,这儿……以后还是不要来了。我和你阿姨,真的不欢迎。”

“……那张子健什么东西,他既然有本事不要你,你还死乞白赖想着他干嘛?有没有点脑子了?好好和卫卓过日子,比什么都牢靠。不过沫沫啊,男人都是小心眼儿,别那么老实,问什么就说什么。真要问起,就说是大学同学就成了。这死小子,真不让人安生,几年前害得你傻兮兮的,嫁都嫁不出去。可算找着对象了吧,倒这会儿来添乱……”

自打进来,老妈就一直在耳边嘀咕,听得邱沫沫满心烦躁;可相比客厅里令她后悔万分的两个男人,充满唠叨的卧室也就成了无法选择的选择。

跪在地上,抱紧老妈的手臂枕在脸下,脑中一片空白;听到客厅里响起几个男人压抑又听不仔细的低语,继而是凌乱的脚步声,她也懒得抬头,只是捂起耳朵颇觉疲惫地闭着眼睛。直待束起的马尾被人揪了揪,而面前的老妈也止住了唠叨,她才恍然转脸,渐渐满目敌意皱眉仰视着他,“不是让你走么?”

无视她冷漠的瞪视,卫卓松手走向床头,探过身一脸的关切,“妈,疼么?您也不说先给我打个电话,就有天大的事儿,我也会先来看你的。”

“哎,就是摔了一跤,哪儿有多大点事儿啊。”果真还是女婿看得顺眼,一见着卫卓,邱妈妈算是笑开了花,只是瞥见面色难看的闺女,又忍不住斜眼朝门口看了看,“小卓啊,那个……刚才沫沫有个老同学过来了,看我的。走了没呢?”

“走了。”作势转身看了看,卫卓回过头,手臂一伸,揽起邱沫沫的腰将她拽了起来,“别跪地上,老了会风湿的。”说着,不等她拿指甲掐上手背,却又适时松开,坐在床头晃晃脚,转脸看向邱妈,“妈,去医院看过么?一会儿给我哥打个电话,请他们医院的顾大夫来给你看看。”

“别,真犯不着。就是这几天得让沫沫……”女婿比闺女还贴心,倒叫邱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转目看着邱沫沫咬唇瞪眼的脸色,她不由皱了皱眉,原本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讪讪笑道,“你们小两口刚和好,可别再为什么琐事儿生气了。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早点让爸妈抱上外孙,妈的病肯定立马就好。对了,前几天让刘你阿姨拿来个偏方,这几天回去就熬上,人说一定生大胖小子。”

“生男生女都一样。”瞥一眼似乎处在爆发边缘的邱沫沫,卫卓眉峰一挑,轻声笑了笑,“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是药三分毒。不过妈,说真的,还是男孩子好养,养个闺女心太大。”

“我就喜欢女儿,就喜欢女儿!”这男人,比起方才那个禽/兽不如的张子健,更多一份恬不知耻。原本不愿长辈多心,才忍气吞声在老妈面前装作无事,可听到他似乎意有所指的回应,邱沫沫不由怒火中烧,攥紧床单恨恨说道,“不喜欢女儿,谁能给你生儿子找谁去,最好有个现成的儿子让你当爸爸!”

“说什么混话呢?”

呛死人的话,惊得邱妈妈皱鼻子瞪眼,而卫卓则笑意越浓,只是不等他趁着她的小子顺势解释,邱爸爸已慢吞吞走了进来,鲜有地瞪眼看着邱沫沫,“有什么事儿,说清楚。别整天由着自己的意思说气话。伤人的话还是少说,整天心里存事儿,日子还过不过了?”

“爸……”

邱沫沫愕然,不解为何老爸突然责备起了自己,心头一阵委屈;而邱妈妈则怔了怔,继而撇嘴,“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咳!”老夫老妻,还是这样不懂分寸!对老伴儿的掉场子视而不见,邱爸咳了咳,在卫卓极有眼色搬来的一张方凳上坐了,撑臂端出长辈的架势,“小卓,刚才爸那么说你,是因为你是自家人。进门是客,你多少要顾忌我和你妈的面子,对不对?”

“对对,爸说的对极了。”平静下来反思刚才那番冲动,卫卓虽不后悔,却难免有些忐忑。一向在岳丈面前乖巧地像只小猫,说话都不带大声的;这样一顿发作,也不知道岳丈大人会不会对自己有所埋怨?

“那个张子健,是沫沫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垂眼,无视话音刚落老伴儿就已投来的吃人凶光,顺道忽略闺女目瞪口呆的注视,邱爸兀自缓缓继续道,“以前和其他同学一起来做过客,言行举止都比较安分。两个人分手也好多年了,没有联系的。今天会过来主要是看看你妈,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刚才我已经和他表过态了,这个家以后是不欢迎他的。所以卫卓,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家沫沫是个好女孩,回去后不要因为这件事欺负她。”

“爸……”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岳父大人竟会向他解释起来,卫卓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您这是说哪儿去了,老婆是用来疼的,我就再冲的脾气也不会欺负她。刚刚,刚刚真的就想穿这双鞋,一时没忍住……”

坏了。岳父果真对他心生不满!一定是刚才那番作为,令他担心起自家闺女是否会被暴力对待吧?所以说,一失足成千古恨,下次,一定要忍到走出邱家大门再动手。

其实邱爸的确是因卫卓方才那番举动有些担心,然而看到女婿乖乖认了错,也不好多做责备,再度清了清嗓子,抬眼看着闺女,“男人,平时疼老婆是必须的,但也得有为老婆拼命的气势。像方才那个,碰一下就软柿子一样,真当你面对险境,他一定是第一个跑的。好好珍惜。”

拼命?软柿子?莫非刚刚这野蛮人又动了手?要她珍惜谁?

云里雾里看看一脸严肃的老爸,又看看眼眸中隐隐闪现着知遇之恩光芒的卫卓,邱沫沫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卫卓却又莫名其妙朝她使了个眼色,起身垂下脑袋,“爸,妈,您二老说的对,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家……呵,家丑,实在能不提就不愿提的。其实我原本不知道妈摔伤了,是要来带你们和我爸妈一起吃个团圆饭的。我们家,不止我和我哥两个,还有一个和我是龙凤胎的妹妹,今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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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配角的戏份有点多,但是为了以后的发展和……咳,那个协议,应该是必要的。下章就是二人世界了,敬请期待。

原来卫家还有一个女儿?而且,在十年前就和卫家脱离关系,玩起了失踪?怪不得嫁过去这么久都没听人提过,看来当年结下的梁子果真不小。

满腹疑问随卫卓上了车,看他一言不出发动引擎往饭店开去,邱沫沫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海悦真是你妹妹?我记得咱妈姓付啊……”

出门前,因见卫卓尴尬地提了一句便面色犹豫,老妈虽然好奇得不得了,可一向识体的老爸却不给她追问的机会,嘱咐几句便连忙送他们出了门,去和卫家吃饭。只是,电视剧里也有演过,但凡子女和老爸闹矛盾脱离关系,也应该随了母亲的姓吧?但海悦居然不随父姓也不随母姓,难道只是随随便便整了个笔名?还是说,当年的怨恨已令她到了对卫家毫无眷恋的地步?

脑子里亮光光的问号一个接一个闪过,哪知话音落了半天,卫卓才猛地一个急刹车,转脸紧张地叮嘱道,“一会儿千万别叫她海悦,就叫小悦成了。我之前是叫习惯了。”

“哦。”

邱沫沫点头,却忍不住转脸仔细盯着他看了看,皱皱眉。

真是他妹?真的是?为何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相信,而且就算是亲妹妹,这家伙对她的紧张和一路无微不至的关怀也太过了吧?刚刚他还在爸妈面前装得似模似样,说什么老婆是用来疼的,不会欺负。可在海南的时候,他明知当着自己的面和来路不明的海悦亲亲热热会惹自己难过,又为何毫无解释?

难过?骇然一惊,下意识捂住已不再沉闷的口,邱沫沫再度转首偷偷瞄了他一眼,回过头,眼眸闪烁。

一路的郁闷伤感,好似真的只因些微明了海悦的身份便不再烦扰,莫非……不,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卫卓这混蛋吃醋!

“小帅,来抱抱你弟弟。哎呀,等明年沫沫再给我这老婆子添个孙女,那可真算圆满了。”

“叫嘟嘟吗?哇,他不怕生啊?,我还是不抱了,万一摔了爸又要抽我。”

“他敢!在这呢,来,今儿高兴,一人发一个红包……”

步入皇廷酒店二楼‘富贵满堂’,远隔屏风就已听到卫妈充满喜气的笑声,伴随着的是大哥一家低低笑语。邱沫沫抬头看看卫卓,见他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得拉他站定,整整衣领,“衣服也不换换,一股子汗臭。爸妈好像挺高兴的,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至少当面不会闹得太僵吧?你放松点。”

真奇了怪了,妹妹的事,爸妈都不心倒把他急得紧张不已?这样满腹心事的模样,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虽然看起来比他抽风时的痞痞笑颜顺眼,多了份惹人心疼的忧郁,可眼下这种场合哪里是卖弄忧郁的时候?丈夫不识趣,婆婆恐怕只会埋怨是她调/教无方……

“爸还不知道。”低低说上一句,俯首看向她不解的眼眸,卫卓勉强笑了笑,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抬脚往里迈去,“老婆,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一定要帮我劝劝爸,小悦……是卫家亏欠了她。”

又是含糊不清的说辞,越来越惹人生疑,然而不待邱沫沫再有思忖的机会,已被卫卓紧攥左手转过屏风,出现在怀抱嘟嘟的卫母面前。

“小卓和沫沫来了。”

“妈,大哥大嫂。”

连忙咧开嘴角向众人打过招呼,然而宽大的包间里随意一扫,邱沫沫却下意识皱起了眉,朝卫卓看去。

本以为公公婆婆都在,哪里知道此刻一看,果然没有搜寻到卫父的身影;而本应是酒宴焦点的卫悦,竟仍挂着大大的墨镜,独自在休闲沙发上看着杂志,好似周遭欢乐的重逢本与她无关。

“怎么亲家没有来?”抬头往后看了看,卫母将手中呀呀呜呜自说自话的小宝宝递给大媳妇,原本欣喜的笑容里也多了份忐忑,追问道,“小卓?”

卫卓苦笑,拉起邱沫沫径直走向席位,“岳母摔伤了,起不了床。妈,这是咱们家的事儿,总要面对的。”

乐融融的气氛,似乎因为自己爸妈的缺席,陡然降温。邱沫沫狐疑地朝几个人看了看,这才有点反应过来。

想必小悦和卫父的矛盾真的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十年后初次重逢,婆婆和卫卓应该是想借由自己和父母这些外人的存在,令气氛稍有缓和。可不巧的是,一向枝大叶、不管到哪儿都能令气氛活跃的老妈恰好摔了,这下子……恐怕接下来的事真的比较棘手。

“那还吃么?”打破沉默的,是自打重遇便未抬头的海悦,放下手中杂志伸了个懒腰,翘起二郎腿笑了笑,“不吃我就带嘟嘟去酒店了。”

“小悦。”牙关一紧,因门外渐近的热情招呼声,卫卓的脸色越发凝重,起身大步走向卫悦,扯住她的胳膊拽去身边席位,继而则变脸般笑了笑,清清嗓子,“惹了祸就想跑?跟你嫂子道歉,你都把她惹哭了。”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要逃离的紧张也越来越烈;然而看到卫卓心疼又鼓励的目光,卫悦渐渐松开紧攥的五指,“谁惹她哭了?是她自己小心眼好吧?再说了,你才早我出生几分钟啊?好意思叫我妹妹?咱俩一般大!”

“卓越,卓悦。先有卓才有悦,不服你去找妈理论!”故意与她一样背对屏风,卫卓抬手将邱沫沫肩头揽住,故作委屈撇撇嘴,“老婆,小悦今天是故意的,她就见不得咱俩好。小悦,你不是喜欢唱吗?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你说我有几个?现在给你机会给妈唱一首,唱吧。就唱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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