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连遥目光矍铄地打量地司岩,百闻不如一见,当他看到一阵强大气场出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时,昨天雅雯说出的那些隐晦的话就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忽然改变主意了。
“呵呵,你知道我是谁?”
大约是生死线上走过的人,褚连遥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沧桑厚重感,但凡听到这声音的人都忍不住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来。
然而司岩依旧稳坐泰山,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只是不轻不淡地“嗯”了一声。
这样的态度若是放在以往,那就是对褚家主的不敬,可如今在褚连遥看来却颇为满意,反而愈发兴味很浓地再次追问:“那你就不担心,你来了之后就走不了了吗?”
司岩闻言,眉梢微挑了下,幽深的眼眸随即看过来,倏地一笑:“这是在融安,你们不敢!”
轻而易举地道出一个事实。
“嘶——”跟在褚家主身后的方青等人,一个个横眉竖眼地倒抽了口气,眼神怪异地朝司岩看过来。
这人还真敢说,难道他就不怕他们这些刀口上舔生的人,一言不合就同归于尽吗?这小子竟然敢公然“嘲笑”他们胆小不敢?
褚连遥也愣了愣,在看到司岩隐藏在眼底的笑意后,也跟着恍然大笑,“哈哈哈,好一个后生可畏啊!难怪我孙女在我面前提起你时,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敢情还是你们年轻人有魄力啊!”
褚家主称赞司岩的话,不经历间就帮翁雅雯释放出了信号。也难怪褚连遥动了心思,这样的人既然不能做敌人,那不如招为己用?更何况如今褚家在国内并没有黑案在例,只要有个能放在明处的人能帮衬着点,那么其他的事情就方便多了。
褚连遥开始思考这种事情的可能性,然而司岩已经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
褚家是东南亚的黑势力大头目,这样的人从入境的时候起就被严密监控了,更何况褚家海迁到了司家的眼皮子底下来?所以,司岩知道的消息一点也不少!
褚连遥的孙女,不就是翁雅雯吗?
司岩眼皮子动了动,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话挡了下来,“褚家主过奖了,我只是个商人,懂的分析对自己有利的形势而已。”
所以说,他就是没感觉到危险,才这么大胆地一个人造访褚家大宅?
褚家底下的人都怒瞪了眼,唯有褚连遥脸上挂笑地听着,假装没有听懂司岩话里的拒绝之意,继续问道:“司少年轻有为,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融安市谁不知道司少有个属意的未婚妻人选,而且还是司家的世交之家,但褚连遥的意思只要他没结婚就成?
司岩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快了!”然后就不肯多言,明显不欢迎这个话题。
褚连遥有些可惜,眼底已有了几分不悦,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看似微笑的客气,“呵呵,冒昧问这个私人的话题,倒是老头子我太唐突了。只是我老了,难免总爱操心这些儿女之事,让司少笑话了。”
司岩轻轻一笑,并不接话。
气氛又有些僵硬下来,褚连遥一看最理想的结果黄了,脸色有些不好看。虽然他也不愿意走到那一步,但适当的示威,让对方知道褚家的态度还是有必要的。
“我听说,司少最近正在出手对付有融集团,可据我所知,司少自己就是有融集团最大的股东,这样做岂不是等于自挖墙角吗?”
褚连遥以为,司岩至少听得懂自己的言外之意,可没想到司岩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自家的墙面也有需要修葺的时候,可在我这里,如其慢慢修整不如直接挖了重建。褚家主也是做大事的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想必您也能理解。”
“这么说,司少是打算继续一意孤行了?”褚连遥的声音忽然危险起来,语气中透出来的阴狠比之前更甚。
这是打算要撕破脸皮了么?
“呵呵……”司岩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然而嘴角却牵扯出一个凉凉的笑意,“所以呢?”
说着话,司岩睨了褚家主一样,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疑似轻嘲的笑容。幽深的黑眸中闪烁着精光,唯独没有害怕!
其实,早在他接到褚家主的“邀请”时,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司岩心中冷嗤,褚家在东南亚势力再大到了融安市司家的地盘,就算你是条龙也得盘着做蛇!
褚连遥脸色铁青,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了,尤其是这个人还这么年轻,都是他的孙子辈的了。
“家主!”
褚连遥的身后,一名属下早就看不下去了,魁梧的身材“腾”地站起来,双目怒瞪着司岩的方向。然后一手抄起桌上的一只酒瓶,在空中挥得“霍霍”响。
一群蠢货!
司岩轻勾了下唇,依旧沉稳稳地坐着,身形连动都没动一下。
褚连遥一开始没有阻止属下的善做主张,就是想看看司岩的反应,这会儿看到他真的毫不畏惧,眼底闪过深思。
“退下!”
终于,褚连遥朝属下轻呵一声,脸上却没有生气的表情,然后态度淡然地朝司岩致歉:“不好意思,年轻人气焰太盛,都是我管教不力,让司少见笑了。”
但紧接着,他忽然态度一转,语气又重新莫测起来:“刚才的事情,是我太着急了,其实我也本是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