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你可要替我儿子做主啊,他被祁家这娘儿们推进火堆里了!”
云皎月眸光骤然一变,祁家?
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原本平静无澜的目光瞬间变得森冷。
眼帘里,一个十二三岁穿着破布烂衣的少年,浑身砸进了干柴燃得正旺的篝火。
他挣扎着想撑起地面爬起来,双掌却被滚烫的柴火烫得起泡。
痛得发出刺耳的惨叫声,犹如能传往地狱。
与此同时的篝火旁,萧莲和一个男人厮打得不可开交。
呼喊程二的声音,就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
云皎月拿着酒葫芦的手,不自觉微微一紧,愕然望向自己这个婆母。
她不过就是醉心制作弓箭,只一个时辰没盯着萧莲而已,她怎么就又不消停了?
祁长瑾也被吵闹声吸引,手臂强撑着一旁的树干,艰难起身。
没人搀扶,他走的每一步都带着抖颤。
祁长瑾噙满碎冰的寒眸冷冷投注在出事的篝火处,薄唇紧抿,望向萧莲的神情尽是疲倦。
云皎月在远处看到男人的动作,连忙快步上前去扶他。
两人一同前行,去看事情的究竟。
“天啊,这里还有天理吗!我儿媳妇捕的肥羊,我不能吃?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萧莲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用手抹着自己豆大的眼泪,是半点脸面都不要。
原先和萧莲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心疼地红了眼睛,“之前你家儿媳妇和你婆母吵架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
“她那意思分明是,除去祁家三房和他们夫妻二人以外,你们谁也不能来分这羊肉!我们吃人嘴软,自然就得拦着你!”
“可没想到,你这个妇人竟然这么狠毒,竟然把我儿子推进了火堆!要是我儿子出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莲烙饼大小的脸早已青一块紫一块。
男人家手劲大,被打后,她的头发被揪掉一地。
尽管男人说的是实话,可她还是咬紧牙关。
死鸭子嘴硬道,“那是她的气话,我是她婆母,她孝敬我天经地义!怎么可能真不让我吃肉?”
“倒是你们,你们也太较真了。这下好,现在遭报应了吧?老的被我打掉了血牙,小的还不小心摔进了火堆,都是活该!”m.
云皎月蹙了蹙眉,胸膛里一股恼意翻江倒海。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祁长瑾那么一个公正严明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无知粗鄙又自私的亲娘?
这孩子摔进火里差点被烧死,她又怎么能用这种歹毒残忍的话,来轻描淡写自己做的恶事?
云皎月扶着祁长瑾刚走到篝火旁,那个摔进篝火里的少年,也被围观人犯给拉了出来。
他身上燃着火星子,灼得皮肤疼痛焦黑,忍不住在地上打滚。
少年的求生欲,促使他企图用土压灭火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长瑾阴鸷的眉眼紧盯着萧莲,声音凛冽尽是戾气,让人心惊到不敢直视。
萧莲眼神左右飘忽。
看到自己宝贝儿子生气了,支支吾吾,“我……我……”
这时,祁老夫人偷偷后退了一步。
那双布满褶皱的手,攥着祁雅儿和张美娘就要往回走。她压根不想掺和萧莲和祁长瑾这一触即发的大战。
“给我站住。”
云皎月清冽的声音掷地有声,喊住祁老夫人等人。
她虽然讨厌萧莲这个婆母,可她认为萧莲就是个空有脾气没有脑子的憨包。
萧莲欺软怕硬,就她的个性,要是没人怂恿,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和祁家以外的流放人犯对打,更不敢害人性命。
云皎月看祁老夫人等人没有停下步伐,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划过一抹讥诮。
声音悠扬,冷笑道,“奶奶和二婶娘走得这么快,是挑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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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婆母为几块羊肉出头后心虚了?所以才害臊得急着想脱身?”
祁长瑾浓密睫毛掩下眸中转瞬即逝的失望。
经过云皎月提醒后,他望向祁老夫人的眼睛满是嫌弃。
突然觉得被人陷害流放了也好,现在看清祁家各房长辈的嘴脸,也好过日后真封侯拜相,被长辈无知犯罪牵连全家灭门。
祁老夫人被戳穿心思后,不仅没有羞愧,反倒没皮没脸,“孙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美娘脑子转得极快,附和,“侄媳妇儿,你没有证据,可不要胡说八道。”
“分明是你婆母贪嘴想吃肉,才害得有人差点被烧死。关我们这些长辈什么事情?”
祁雅儿也挺直腰板,幸灾乐祸,“堂嫂,你说你早把羊肉分给我们吃不就好了?要是你大方些,我看大伯娘也不至于被打得鼻青脸肿,更不至于差点害人没命!”
云皎月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冷,她发现祁昭昭正躲在柳韵秀身后瑟瑟发抖。
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她将祁昭昭叫过来,用尽可能温和的口吻问道,“昭昭,刚刚你也在篝火旁是吗?告诉堂嫂,究竟发生了什么?”
祁昭昭圆润的大眼睛倏地一下盈满泪水,泪珠一茬一茬地往下掉。
被吓得不轻,哭道,“我看羊肉烤好了,就围在篝火旁等着吃羊肉。可没想到,二婶娘和奶奶一直推着我,想让我替她们多拿些肉。”
“我不肯,她们就让大伯娘去抢肉。大伯娘和人发生争执后,眼看着抢不到肉,二婶娘就绊了一脚大伯娘。我亲眼看着大伯娘把人推进火堆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