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年轻人像条死鱼般眼睛外凸,五指伸开趴在鲜血涂绘的画作上,我也用尽了全部力气,坐在门口。
“死了吗?”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身体,我才产生巨大的惊恐,无法言说,好像一个人被扔进了漆黑的山谷里,四面八方都是呼啸的寒风。
衣服和钥匙都在外面的走廊上,可我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手臂现在还有些痉挛,指尖不断抖动。
我把趴在地上的年轻医生翻了过来,他没有完全断气,胸口仍在起伏。
理智告诉我现在最保险的方法是将他按在水渠里,彻底结束他的生命,但这一步我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
眼底的血色渐渐消散,我默念妙真心法平复躁动的内心。
“杀还是不杀?”
这个医生年龄和我差不多,只从外貌上谁都看不出他其实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在我犹豫的时候,女人停止了自己疯狂的行为,她满脸鲜血,屋子里响起她哭喊的声音。
哭中带笑,我总算知道江霏的意思,这哭声确实太诡异了。
从地上爬起,此时我才感觉到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
走出囚室,外面是一条两米宽的走廊,只有一边建有囚室,另一边是厚重的墙壁。
走廊中同样潮湿阴森,屋顶很低,抬手就能碰到。
“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
走廊全长三十米左右,一共有八个囚室,每个囚室的门牌号也很别致。分别写着星期一、星期二,一直到星期日,只有第八间囚室没有任何标注。
疯女人所在的囚室标注着星期二,我原本所在那间囚室则写着星期日。
“这些门牌号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线索太少,再说现在也不是分析的时候,我把年轻医生的衣裤拿入疯女人房间自己换上,我和他体型差不多,穿上他的衣服也挺合身。
从口袋里翻出一大串钥匙,我挨个在女人身上尝试,结果只打开了她手腕、脚腕上的锁链。
她脖颈上那个大锁严丝合缝,我仔细翻看却没有发现锁孔,也就是说她脖子上那把锁从制造的一开始就没有准备钥匙,施暴者根本就没考虑过有一天给她打开,放她自由。
“这帮禽兽!”套着大锁,女人没办法离开,我只能先去救其他人。
把原本铐住疯女人四肢的锁链捆在年轻医生身上,确定他无法挣脱后,我才放心离开。
来到门牌为星期五的囚室,我首先决定把江霏救出来。
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打开门上的三把大锁,推开房门,江霏的表现让我感到意外,她一直藏在门后,在我开门的瞬间对我发动攻击。
如果不是我刚用过类似的招数,并且性格本就谨慎,很可能会中招。
攥住她的拳头,我压低声音:“看清楚,我是高健!”
“高健!”她眼中的绝望刹那间化为吃惊,然后转变为喜悦,她几乎眼中含泪,嘴里小声说了几句话。
我没有听清,也没有追问,蹲下身帮她把锁链打开:“你不必对我表示感谢,我救你就是在救自己。出去后可能还会遇到更多危险,一会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要听我的,按照我说的去做。”
“恩。”在生死面前江霏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气,老老实实的点着头。
救出江霏后,我没有急着去救其他人,而是扶着墙壁冷静思考。
其他囚室里的几个人对我逃生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宋小汪和宋小凤只是孩子,智力还有缺陷,出租车司机则心术不正,我总感觉他身上有问题。
现在逃生概率最大的方法就是只带着江霏,两个人目标小,应变灵活,但这却是极为自私的一种行为。
因为不管我们能不能成功逃走,留在这里的人肯定会遭殃,对方不是傻子,年轻医生下来这么久没有回去,他们绝对会派人来查探。
“要不要救他们?”
钥匙就在手中,自由似乎正在向我招手,两种选择,一念地狱,一念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