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拆下木板,他将陈九歌的尸体扔到脚下,双手抓住木板边缘。
此时他是背朝我的,没有任何防备。
我默默从阴影里走出,也没有使用判眼,更没有调动真气和阴气,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般,缓慢平静的进入器材室。
手指拿起桌面上散落的一把手术刀,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悄然走向他。
一步、两步……我盯着他的后心,慢慢抬手,举起生锈的手术刀,果断将刀子刺向纸先生的心脏。
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五秒钟,当风声响起的时候,纸先生这才极为惊恐的发现,自己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
“呯!”他抓着窗户上的木板匆忙转身,我的手术刀刚刺入他身体两三厘米深,就被木板格挡开。
“你是谁!?”运筹帷幄,风水术冠绝江城的纸先生此时满脸震惊的看着我,他张大了嘴巴,嘴唇哆哆嗦嗦,那张棺材脸也变得扭曲起来。
如果此时站在纸先生的角度来观看的话,这确实是极为惊悚的一幕,在空无一人的病室里,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举着手术刀戴着面具的陌生人。
“说!你是谁!”
我带着面具,不怕纸先生认出来,一击不中,立刻贴身缠斗。
风水师能借助地脉龙气布局,但自身却羸弱不堪,我知道他能用纸人封魂,所以不给他念咒的机会,用最野蛮的方式去毁掉他!
我一声不吭,不断挥刀,每一击都直奔要害而去。
纸先生被徐衍打伤,刚才操纵大阵又被反噬,此时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趁你病,要你命!”手术刀施展不开,屡屡被纸先生用木板格挡,我干脆将手术刀扔到一边,运用崩拳,近身肉搏。
重伤在身的纸先生哪里是我的对手,他不敢和我对战,也不在乎脸面,翻身从窗户跳出,连滚带爬着朝医院外面跑去,陈九歌的尸体也顾不上拿了。
“想跑?”我扫了一眼陈九歌的尸体,果断追了出去。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穷追不舍?”纸先生狼狈不堪,不断洒出纸人,那些纸扎的小人中封藏着恶灵,他想要借此来阻拦我,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阴阳鬼术!”我阴窍大开,驱使仅存的阴气将鬼环里的欲鬼等放了出去,和我共同追击。
“你是鬼修?”看到我施展鬼术,纸先生目光阴沉,他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取出封印王师的那张白纸,厉声喊道:“这阳符阴神是你弄出来的!是你把宗门修行引到了江沪癌研医院!”
修道之人天资聪颖,纸先生精通风水,更是其中佼楚,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就推断出了真相。
我闭口不言,这不是故意蔑视他,我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声音。
纸先生见我默认,胸中的怒火几乎要炸裂,他二十年的心血就这样毁在了我手上。
“卑鄙无耻!”纸先生的速度越来越慢,他身上伤势太过严重,到最后连呵骂的力气都没有了,闷着头拼命向前跑。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纸先生之前送出去的那纸鸢又飞了回来,他也没怎么看,似乎就明白了纸鸢中携带的信息,立刻改变方向,钻进密林当中。
“难道有人接应?”我心中着急,奈何纸先生身上封印的纸人数量太多,每当我快要追上时,总会被新的纸人拦住。
此时我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圈嘻嘻怪笑的纸人娃娃了!
“滚开!”我身上的符箓昨晚消耗的干干净净,此时只能强闯。
纸先生也到了油枯灯尽的地步,为了保命,他甚至将封印王师的那张白纸都给扔了出来。
我此时也没时间去救王师,全力追赶,直到进入医院外围的树林。
逢林莫入的道理我懂,运用判眼,我刚放慢速度,一道寒光便从眼前闪过,硬生生逼停了我的脚步。
“果然有人在这里埋伏。”我停止追击,调息看向前方。
“纸先生,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声音不知从何飘出,阴险轻佻,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我寻着声音看去,目光慢慢凝固,双手握紧,骨骼碰撞,嘎吱作响。
一个体型和我差不多的人,不慌不忙从大树背面走出,他丝毫没有去搀扶纸先生的打算,而是扭过头,双眼如同毒蛇发现了猎物般,直勾勾的盯着我。
同一时间,我也看着他那半边俊美、半边满是疤痕的脸,咬牙切齿。
“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