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坝,在江重市周边很偏远的一处连绵山窝中,这是十里八村唯一通往山外的路,在河流低潮期,还能见到坝体,但当汛期来到时,整个河州坝彻底淹没在江河水流之下,像是一道无形的洪墙,将山里所有村民都困在山中。
山中贫苦,生活条件异常的差,雨季时常见滑坡滚落,淹没房屋山路,这么一困有时甚至能达到数月之久。
所以村民迫切希望修建一座桥,一座能连通山里山外的桥。
村里摆渡的江老头,一直默默无闻在山中摆渡多年,常年不知道送来送往多少村民,他也见过太多的意外溺死的人,他一直就有这么一个心愿,希望能够修建一座桥,这样他也就好退休了。
可是现在,修桥的工程被迫停下,就因为一群孩子聚众闹事,阻止了基金会的援助。
他们想要政府补助,甚至给村民们发钱让他们过来一起闹事,可是政府哪里有钱啊,有钱的话早就修桥了,这群傻孩子,难道不知道这座桥对于大山中的村民意味着什么吗?
想到这里,江老头就抹着眼泪对那些坏孩子破口大骂。
这一天,他又来到了修桥施工地,几十口子年轻力壮的村民拿着搞头驱逐着施工的工人,但凡工程部敢施工,他们就上去打闹,如果工程部停工了,他们就等在这儿守着。
“不给钱,绝对不能让修!”
“就是,我已经听说,政府方面在筹备着补助款了,说不定明天就能发下来!”
“到时候咱们又有钱拿,又有补助款拿,这多好!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管闲事儿的破孙儿,上来就要修桥,你修桥你修就是了,为啥不发补助款?”
“哥,只要帮你守在这儿,你真的就每天开工资吗?”
“那必须的!老少爷们都别走,但凡守一天我就每人给你五十,你们一个个的上哪找这么美的事儿?”
“哥,哥,老江头来了……”
几十口子村民扭头看过去,就见江老头人还没到,就先骂将了起来。
“你们这群丧良心的东西,你们还在这儿干幺事!”
“日你们仙人板板,我千辛万苦求来一座桥,就要毁你们手里了啊!祖宗上缺德的玩意儿,哪养的出了你们这群白眼狼啊!”
“这座桥要是修不成,我就死你们家门口!杀千刀的逼崽子,我绝对会死你们家门口!”
江老头气呼呼的嚎丧着,浑浊的眼睛泛红,激动的甚至要抹起眼泪。
“快快快,把老江头架走!”
领头的彪子赶紧让身边的俩堂兄弟上前去,二话不说就叉着江老头离开这里。
不管江老头如何骂,他们也不还嘴,只要赶他离开这里就好。
“老少爷们,都仔细听好了,我这可也是为大家伙好,人家送到手的钱不拿白不拿,不拿那是瓜怂!”
“他们非但要给咱修桥,还要给咱补助,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他们不给,咱就耗着,每天老子给你们发工钱,只要给老子把桥守好了,到时候又是一大笔补助钱!”
彪子咋咋呼呼的吆喝着,其他村民虽然有些犹豫,可到手的钱才是真的!
虽然他们是很需要这座桥,可没桥的那么多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吗?即便基金会的不修了,不是还有国家吗?
就在村民们私声议论时,一辆车渐渐走山路开到了工程部。
下车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这位大都市的女人,村民们都认识,因为她之前就来过了一次,听说是基金会的新负责人。
程心心下车之后,向陈阳指明,哪几个人是主要闹事的。
陈阳身上的伤势,经过这一路治疗已经好了大半,他顺着程心心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几个地痞村民的样子瞬间就印在了他的眼中。
陈阳向着村民走过去,边走边向他们问:“姓林的给了你们几个白痴多少钱,雇佣你们在这儿闹事情?”
领头的彪子看看陈阳年轻的样子,冷哼一声说:“小 逼崽子,滚滚滚!毛扎齐了吗?敢来这里管闲事?你活腻歪了?信不信老子把你溺江里去!?”
其他村民见此,有些闹不明白这个年轻小伙是干嘛来的。
不过看衣着,应该也是大城市里的来人,莫非是要给他们发钱了,一想到这个可能,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