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形容憔悴,体表不致命的伤痕累累,在上一次楚傲然见过他以后,天晓得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押着金天昊进来的大汉吆喝,“跪下!”
老人反而站立得更加腰杆子笔挺。
两人直接在他膝盖背后一顶,强硬将他摁得跪伏于地。
席万壑看着他,冷笑不止,“你这把老骨头何必这么硬,只要你将秘方献出来,我可以做主,现在就放了你。”
金天昊满目怜悯的看着他,恍如沦为阶下囚的,是他而不是他。
“席万壑,你真可怜。”
金天昊看着他,摇头叹息,“迫害兄长,亵玩长嫂,自己的骨肉子孙,碍着一个天阉的假名头,始终不能真正相认!你就是苗人手里玩弄着的一条毒蛇罢了,就算真的有秘方,就是我肯给你,你觉得你就一定不会成为第二个我?你就是万家龙家的马前卒,炮灰罢了!”
席万壑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姓金的,还敢提当日事,你是苦头还没吃够?你管我炮灰不炮灰,我劝你识相识趣,赶紧交出秘方,否则我不客气了!要知道你金家的废物赘婿,将我孙子席锐打成残废,我少不得只能在你身上讨回来了。”
“你确定是傲然那孩子打的么?”
金天昊看了看一边僵卧着的席锐,哈哈大笑,“打得好,打蛇打七寸,这纨绔各种包藏祸心,整天到处搞搞震,断了他上下四只蹄子,如今被你炼成毒人,不人不鬼,可怕是可怕,但总算他能够老实很多了。”
他鄙夷的看了一眼席万壑,“果然你还是远远不及你的兄长。”
席万壑一听他将自己和兄长席千重比较,顿时暴跳如雷,“无耻匹夫,席千重当初都被我逼迫得乖乖远遁,我席万壑哪里比不上他了?”
“你是被所谓秘方迷住了耳目,蔽塞了视听,有目无睹,有耳无闻。”
金天昊嘲弄的说道,“这被打了七寸的毒蛇,除了躺着的幼小的,还有站立着的大的……龙城卧龙藏虎,怕只怕就并不是傲然他干的,而是有人压根怀疑你席万壑的身份,故意打草惊蛇罢了。你将这孩子弄成这样,就算你能走了狗屎运,能够如当年一般遮盖了他身上那种腐朽恶毒的气息,但在你做成之前,也有足够长时间,令有心人明了其中猫腻了。”
席万壑忍气,“若是你我再度联手呢?这时间岂不是就能极大程度的缩水了?”
“凭什么我要再次帮你呢?”
金天昊斜睨他,“我时常后悔,当初有人提醒我,席家万壑不可信,巧言令色,鲜矣仁,可我还是为你做了天阉的伪证,保住了你一条狗命。看看,看看,你如今是怎么对我和对我金家的?”
他说道,“来点爽快的吧,这一把年纪了,再活下去,也似你一般,老而成害了,我不愿。”
“你会救他的。”席万壑很肯定的说道,当初白凤就说过,君子必救坠井之人,前提是井下确实有人受困。这样的苦,我受过,我死也不愿意席锐他也承受,但这是令他最大程度止损的办法了……我别无选择,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当初那样仍救了我,你又怎么忍看这孩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金天昊明白那个道理,同样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既然自己知道了席锐身上的秘密,所谓舐犊情深,单是这一条,这万恶的毒蛇就不会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