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心亦老。
再不肆意一番,这一生大概就这样了。
夜阑人静的时候,她时常辗转难眠,感觉到一年年时光的虚掷,会很难过,会告诉自己,等不到他回来了。
也想重新找个男人依傍着,但她害怕,害怕遇人不淑,害怕遇着不牢靠的。
但其实都是借口。
可能人心如此,一旦见过山巅的迷人极致的光色,就很难徜徉在山脚的小花小草间流连不去。
白天她看这家伙憨厚老实的模样,就意外有些意外,但并没动心。
多少年无法丈量的时光就这么从指间悄然溜走,要说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她这一生见过的,不知道凡几。
即便装醉装睡,徜入他怀里时候,也是某种恶作剧之心在作祟。
但他温柔将她安置床榻之上,又体贴给她盖好被褥的时候,她还是感动得险些垂泪成珠。
但他再温柔和体贴,他也当然不可能是曾经那个人。
可为什么自己感觉到这种温柔和体贴的时候,就总觉得莫名触动,凡此种种,恍若昨日再现呢?
直到一大早,她看到身侧躺着的那个女孩子,听着隔壁老少的对话。
心才猛地一颤再颤。
所以苏蓉雁是他亲人还是妹妹么?所以他姓苏名童么?
女子沉思间,不觉那个初相识的男子已经退了出去。
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失态。
是叔同。
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她熟知的特性。
只是叔同。
但为何苏蓉雁会出现在他床榻之上,还被他称作妹妹,只是遮掩耳目的作用么?
女子轻敲桌面,陷入了深思。
少顷,她低唤,“红筱,去苏家那边,打探一下,看看那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况。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又偃旗息鼓了?”
红筱进来,听了她吩咐,却没有立时领命离去。
而是盯着她面前的精制紫竹编织篮子,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说道,“主子,你哭了?谁惹你哭了?”
虞美人挥手,说道,“真是的,你这多嘴的丫头,总是八卦心这么重,还不快点办事去!”
红筱瞥见老板眉宇之间的那一抹隐约桃媚,有些迟疑,“主子,你没事吧?我刚看到那个新来的苦力工从这里出去,该不会是他招惹你了吧?还是说你对他动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