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路凡一口气呛住,这小子从小就犟,在外不说自己是谁儿子,回国进圈不说自己是谁的弟弟,现在倒好,为个男的竟然利用起亲哥,这男的还抛弃过他,真给他们钟家长脸!
这口气不出钟路凡心里不痛快,他帮是愿意帮,因为钟思远跟他开了口,但方知行到底是不是这个良人,他得替他弟看清楚。
“方先生,你不用这么惊讶,你和小远的事我也知道一点,五年前他发疯的时候,我还……”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钟思远的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放,声音冷的吓人:“哥。”
方知行心头一颤。
正常人这时候都该闭嘴了,谁知道钟路凡面不改色的说:“没别的,就是想确认一下这次你还会为了名利丢下他自己走么?”
钟思远又喊了他一声,停顿几秒后转向方知行:“没事,你先回房间。”
钟路凡隔着桌子瞪着他弟,快在心里把他搓圆捏扁了,他们家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方知行却没动,他原以为钟路凡不知道他俩的事,没想到不仅知道,还了解了前因后果。他听的心惊胆战,不是害怕了,而是钟路凡那句“发疯”。
他印象中的钟思远永远都是冷静甚至于冷漠的,只要他愿意,别人休想从他脸上看到丁点情绪。方知行所理解的钟思远最疯狂的时候,是他在舞台上唱摇滚,以至于他无法界定“疯狂”和“发疯”到底哪个程度更深,那个发疯的钟思远又会有多失控。
心底最柔软的那块肉被拧了一下。
方知行在桌子底下按住钟思远的腿,该认的认,该表态表态,不是做给钟路凡看,而是让钟思远不再担心会重蹈覆辙。
他直视钟路凡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在为自己开脱,错了就是错了,我不找借口。以前,是我对不起远哥,是我混蛋不要他,是我伤害了他,但远哥给我机会,他对我好,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所以往后,我都不会再离开他,哪怕他不要我,我也会像他等我一样,一年、两年、十年、一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跟别人了。”
方知行语气坚定,字句如磐石,似乎不可转移,要是有心把那石头凿开一点,还能窥见里头细密的光,一缕缕一束束,都是拿刻骨的思念编织,再用深沉的爱意点燃,如此,就经久不息了。
钟路凡吃完饭没有多逗留,无需太多言语,临走前拍拍弟弟的后背:“走了。”
方知行和钟思远分立两边,瞧那眉目还真有几分般配。钟路凡想起方知行在饭桌上说的话,如果是作假,这人戏未免也太好。
他缓了神色对钟思远说:“照顾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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