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简单粗暴地说:“旷了。”
梁舟想着大学生旷一两节课也算不上什么,点点头,准备离开。
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他又转回头,对陈池低声说:“生日快乐,再见。”
陈池没留他,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着梁舟离开。
梁舟一走,房间顿时安静下来,陈池看着梁舟刚刚睡得那铺床,床单有些褶皱,被子被胡乱掀开。他走过来,把床单扯平整,又把被子理好,只还有枕头微微凹陷。
陈池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他掀开被子,靠着梁舟在枕头上睡出的凹陷,用被子把自己盖住,放慢呼吸,又陷入了睡眠。
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
陈池睡得头痛,他一醒来,就靠着床头买了最近一般高铁票,随后去浴室洗了把脸,提着放在墙角的垃圾走出了酒店房间。
垃圾袋里装的是已经不成样子的蛋糕,他昨晚给梁舟清理完,洗好澡,抱着他出来的时候,床已经不能睡了,陈池把梁舟抱到另一张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自己把已经看不出样子的蛋糕,还有被奶油弄脏的床头柜收拾了。
又带着身份证,去前台续了房费,顺便要了一套新的床单被套。
梁舟睡得挺沉,陈池换床单的动静都没能被他吵醒。等陈池把床打理干净,他走到沉睡的梁舟身旁,凑近梁舟,还能听到他轻微而缓慢的呼吸声。
陈池看着他的侧脸,视线缓慢地在他脸上移动,他伸出手用指腹十分轻甚至是将碰未碰的划过梁舟脸上的那些伤痕。
在之前,那些伤痕还十分明显,深色、斑驳、凸出,而现在这些伤痕都变得浅淡,但却又存在着,摸下去还是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似乎被他弄得很痒,梁舟的眼睑颤了颤,脸也动了下,躲开陈池的手。
陈池地动作停住,等着梁舟不再动之后,他又伸手轻轻蹭了蹭梁舟的眼角,那儿还有些红,是刚刚哭的。
想到这里,陈池脸上就浮现出浅淡的笑意。
最后他把手放下,半跪在床边,梁舟的一只手掌心向上瘫在床上,陈池伸出一只手与他的十指交叉,又把额头靠在两人交缠的手边,静静地睡着了。
以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床边,陈池没有做梦,睡得很好,闭上眼之后什么都没有,没有荒谬的父母,没有失败的过去,没有怯懦的自己,只有梁舟的体温、呼吸,还有他身上浅淡的味道。
他在早晨七点被梁舟的闹钟吵醒,眯着眼,慢慢松开握住梁舟的手,循着声音把闹钟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