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凌恕乾攥得很紧,夏安浅吃痛,下意识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惊讶地看着他。
手空了,那恐惧似乎靠不到边似的!凌恕乾心里十分挣扎,脸色也越来越沉。
他静静地望着夏安浅,久久不发一言。
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心?竟然如今会让向来不可一世的他感觉如此恐惧,若是,当初没有将她带回,这种彷徨无措的感觉绝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只是,一想到,这个世界没有夏安浅,凌恕乾的心不由自主细细密密的疼。
“凌恕乾?”夏安浅微微提高了声音,被凌恕乾看着,她稍显不安。
“没事!”凌恕乾扯动嘴角,故作的云淡风轻,但笑容其实分外勉强,甚至难看,“我当时吧,就是在那把你带回来的!”
下意识地,凌恕乾指到了截然不同的方向,“天黑了也看不清楚,明天或者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过去!”
夏安浅随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点了点头,没有怀疑,“行,谢谢!”
夏安浅对他总是那般客气,这种客气有时候更是一种疏离,凌恕乾嘴角泛着一丝自嘲,心中动了动,忍不住将一直隐藏着的心思问了出来。
“林止芊,橘子缺一个父亲,如果你觉得我可以,我会尽我所能地……”
此时,凌恕乾低垂着眼眸,极为专注地看着夏安浅。
“凌恕乾,对不起!”夏安浅不太自在地退了一步,下意识生出的想法就是如何委婉地拒绝,“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我们之间并不适合,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她的长篇大论凌恕乾没有心思听,感情哪有合不合适,值不值得,只有爱不爱罢了。
凌恕乾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见夏安浅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的,他慢慢攥紧,收了回来,脸上似笑非笑的。
“开个玩笑罢了,你的拒绝真老土!”
夏安浅扯着嘴角,气氛一时尴尬得不行。
“林止芊,凌恕乾,你们干嘛呢?吃不吃饭了?”
不知道安宁在一侧站了多久,只是她笑容灿烂,不似听到了那许多话的模样。
“吃饭去啦!”
“好!”夏安浅颔首,见安宁朝她偷偷眨巴着眼睛,勉强地笑了下,疾步走了。
远远地看着夏安浅进了帐篷,安宁朝身侧的凌恕乾白了一眼,“不想笑就别笑,真丑!”
凌恕乾默然,只是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凌恕乾,你刚刚说谎了!”安宁陈述般地说着,他抬眸望了过来。
“这几天我听了一些事情,帝锐财阀的总裁夫人夏安浅四年前是在这里失踪的,而止芊姐也是在这里被你带回去的,我记得,止芊姐出现在你身边的时间正是在夏安浅失踪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凌恕乾打断了他的话,一双桃花眼毫无温度地盯着她。
安宁勾着嘴角,心中苦意弥漫,“止芊姐就是夏安浅吧?”
凌恕乾心头一跳,眼神更冷,“你要去告诉她?”
安宁嘴唇紧抿,瞪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十足的倔强,一点也不肯示弱。
良久,她咬着唇,冷冰冰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跟止芊姐说。”
凌恕乾沉沉地看了她一会,抬步走了。
安宁看着他的背影被夜色缓缓笼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凌恕乾的时候,那是她刚刚进入b大,闲逛到某一处,看到一个男生蹲在地上,逗着几只流浪猫,语调轻柔好听,不觉她已停下了步子。
那个男生突然抬起了头,安宁后来想起,总觉得自己当时傻极了。
男生的眉目生得极好,但她第一眼沉溺的,是凌恕乾眼角的温柔。
从此,安宁的人生再不谈将就。
只不过,爱跟不爱原来是这样的界限分明。
安宁在原地,忍不住抱着膝,无声无息地哭了出来。
“安宁呢?”夏安浅和橘子吃着饭,看着凌恕乾进来,仍有些不大自在,问了一声。
“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凌恕乾撇了撇嘴,十足的吊儿郎当。
夏安浅站了起来,正想往外头去找。
“别去!”凌恕乾低垂着眼眸,低声喊住了她。
夏安浅转过身来,只看到凌恕乾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表白被我拒绝了,小姑娘难免伤心着呢!”
“凌恕乾,你把安宁给拒绝了?”橘子一本正经地问道,看凌恕乾沉默,他耸了耸肩,下了论断,“你完了,除了安宁,谁还看得上你。注定单身!”
凌恕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吃饭!”
夏安浅还有些不放心,只是深知安宁的性子,没有走出门。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心中都有事,吃得不甚愉快,真正有心思吃饭的,恐怕只有橘子一人。
今天的凌恕乾也特别安生,继续撩拨夏安浅,也不和橘子斗气,吃完饭径直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