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开了一扇小窗,冷冽的寒风犹如肆意游荡的夜间使者,撩起她耳后散落的长发。
妮娜冻得直缩脖子,戴上睡衣后的兔耳朵帽子,低头盯着手机发呆。
脑海里仍在回想一分钟前两人的对话。
“你想上来吗?”
“邀请我啊?”
“算吧。”
“可我喝了酒。”
“嗯?”她微怔。
那头呼吸停了两秒,伴着呼啸而过的风声,话里捎了点玩味的笑,“酒后控制力差,容易干坏事。”
她当然听得懂流氓的意思,娇嗔的哼,“病人你也舍得欺负?”
“那我忍忍。”
挂断的前一秒,他嗓音低了些,每个字符都燃着火往她胸口撞。
“等我,兔子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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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觉得一分钟如此漫长。
长到她坐立不安,心血翻涌,只想冲出房门给他一个超级大熊抱。
可再怎么忍不住,女孩子家的小矜持还是不能丢,至少现在还得端着点。
除非以后确定是他了,她便立刻卸下伪装,黏糊糊小兔火速上线,每天24小时挂在长颈鹿身上,耍赖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她耐心等了半天,手机没动静,人也没影,急性子的妮娜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的那一刻,矜持啥的早已抛掷脑后,心急如火地飞奔到门前。
屋外没人,顶灯亮着浅黄色光晕,静逸得连呼吸声都在回荡。
她跑到电梯前,按亮下楼按键,两手揣进软乎乎的睡衣口袋,身体时不时蜷缩两下。
楼道是真冷,通风口的窗户灌进冷风,她连打好几个喷嚏。
红色数字持续上升,很快到达她家的楼层。
“叮。”
电梯门打开,她刚要抬脚入内,迎面撞上某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白衬衣黑色外套,偏生被他穿出几分吃人吸魂的禁欲气。
她盯着敞开的衣领,那片诱人的白皙肌肤,不自禁地舔舔唇角,喉干舌燥,胸腔发热。
“怎么出来了?”
牧洲走出电梯,步子迈得不算太稳,浑身散发浓郁的酒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肺。
妮娜垂眼看别处,“怕你找不着地方。”
“一层就一户,我还能走丢不成?”
“鬼知道,说不准你傻呢。”
他没接话,笑着靠近她,兔子假意挣脱,半推半就被他抱进怀里。
酒气沾染他身上独特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微微皱眉,昂头看他涣散的黑瞳,语气半埋怨半担忧,“你怎么成天醉生梦死的,抽烟喝酒熬夜,健康的事一样不干,狗命还要不要了?”
“要。”
牧洲乖乖听她小声嘀咕,弯腰把她完整抱进怀里,她没挣脱,两手顺势摸进他的外套,困住精壮的腰身。
“妮娜,今晚我特别开心。”他嗓音略哑,醉后说胡话的颤音。
“什么?”
“有件很棘手的事解决了。”
他很用力地抱着她,侧头贴贴她的脖子,滚烫的热气铺洒在耳珠,很快染上胭脂红,他感受到那股炽热,坏心思的用鼻尖蹭蹭,怀里的人抖得更厉害。
男人说话很慢,话如温水流淌,“还有,想兔子的时候可以抱到她,就跟做梦一样。”
妮娜能够清楚感受到他的疲倦,他习惯了去照顾身边的每一个人,也习惯了隐藏自己的软肋跟需求,他几乎很少像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
或许酒醒后的他,依然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钢铁战士。
可此时此刻,他是最真实的自己。
他在依赖她,很直白地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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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透过窗户席卷小小的楼道。
不知静止了多久,抱着她的男人完全僵硬,不说话也不动,被什么封印了似的。
妮娜轻戳他的后腰,软腔软调,“你准备在这里吹一夜的风吗?”
男人似乎回了点神,恍恍惚惚直起身,万分倦意加酒醉迷糊,眼皮半睁半闭,黑发凌乱,睡眼惺忪地低头看她,很乖地牵着她的手。
妮娜快笑疯了,难得见到他这一面。
这家伙醉狠了是大狼狗,半醉成了小奶狗,看她的眼神无辜又单纯,哪有平时在床上折腾她时的凶狠样。
“牧洲?”
“唔。”
她来了作怪的恶趣味,在他眼前晃晃,娇声问:“我是谁?”
男人轻轻皱眉,似在思索,慢吞吞地蹦出叁个字,“我老婆。”
妮娜笑靥如花,恨不得上手去戳他的脸。
换作平时她早一巴掌呼上去顺便骂他不要脸,可他现在奶乎乎的样子太好欺负了,她一点脾气都没有,笑眯眯地牵着男人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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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很大,暖气充足。
她把他安顿在沙发上,转身给他倒了杯冰水。
男人脱了外套,头晕得实在厉害,今晚的混酒一轮接一轮,早记不清喝了多少,眼前的一切都很太模糊,慢慢有些分不清梦境跟现实。
这时,有人递了杯水过来,他渴得厉害,仰头一口喝光。
妮娜见他唇角有残留的水渍,好心替他擦干净,指尖刚碰到他的唇,被人狠狠压住,她没回过神,那人用力一拽,她便落在他腿上。
“唔”
他低头吻住,温柔又强势地撩拨她软软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