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不是酒精让人敏感,裴叶琪轻轻地用手抵在他的胸膛,陈励深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的眼睛。
“我…有一件事,一只想告诉你…”她心中多年未曾表达出来的东西,想在一切来临之前,弥补憾缺。
“你说。”他薄唇轻启,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
尽管周游列国,过了花季,她的心已经纯情如昨。
陈励深一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某个女孩满脸是血的样子…
她虚弱的趴在仓库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只手捂着自己血淋淋的耳朵,另一只手微弱的伸向他…
“陈…你…过来…”她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像是濒临死亡的小动物。
陈励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她带着血的小手摸上他的白球鞋…
他缓缓的蹲下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女孩大概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我今天…是要…这个…”
她说罢,翻了个身,将自己的羽绒服口袋对着他。
像是沙滩上搁浅的小海豚,她死死的闭着眼睛,睫毛上占满了血和沙子…
陈励深不紧不慢的,拆开粉红色的信封,看到了一张大头贴贴在上面,幼圆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写满了一页纸,陈励深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冷笑…看着落款下那熟悉的名字…
女孩从微微张开的眼缝中看到他拆开了信,干裂泛白的嘴唇微微张合,陈励深听不清她在讲什么,隐隐约约听到裴叶琪三个字,女孩说完,忽然就如释重负的垂下手,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是的,裴叶琪喜欢他,从高中就开始喜欢,这件事陈励深当然清楚,有什么问题?
陈励深以为她第一次接吻,害羞,便用食指托住她的下颌,慢慢问下去。
裴叶琪有点着急,像是急于证明什么,又以手抵在他的胸膛:“励深,我是说真的,那天是我叫小肆去给你送的情书,只不过到最后,她把我的情书换成了她的…”
裴叶琪看着陈励深忽然停下了动作,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裴叶琪心里恨恨的,她就知道,陈励深根本就没有收到她的情书!
“我说,那天你本应该收到我的情书!励深,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很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梁肆的心,却从来不知我的。她说过,她喜欢你,就算我让她去给你送情书,她也会把我的换成她的,那一晚,她会向你表白。没错,她和你共同经历过患难,你可能觉得她可怜,亏欠她,可是…”
裴叶琪觉得自己就像是沉冤昭雪了一样,越说越激动:“她爱你,我也爱你啊,可你始终惯着她,迁就着她,我不甘心,我也是女人…”
裴叶琪说罢靠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陈励深任由她抱着,心里却在天翻地覆…
她刚刚说什么?
梁肆,喜欢他?
陈励深忽然笑出声来…
怎么可能。
那一晚,她怎么可能是要来表白的…
他笑得眼睛里泛起一丝湿湿的光亮,却很快又恢复了阴郁的平整的嘴角。
记忆的画面如同快速回放的影像带,退回到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陈励深被绑着塞进了面包车,他看到胡同里站着一个女孩,大雪吸去了全世界的响声,她立在那里,手上拎着的饭盒掉落在了地上…
☆、第11章
【既然不能成为彼此的喜乐,那就打个死结吧。不能简单就做个绝版,令他不敢尝也不能舍。是禁锢,是罚惩,也是彼此的救赎。】
梁肆站在酒店的走廊里,望着那扇厚重的门,像一块木雕。
编个手机掉在她房间的理由就能进去了吧?
捣个乱,坏了他们的好事?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之后她还是会被赶出来,他们还是会在里面,做着一般情侣都会做的事。
所以进去了又能怎么样?捣乱了又能怎么样?裴叶琪现在回了国,难道她能每分每秒都盯着么?
梁肆,你不累么?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小肆,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大一时,裴叶琪对她说。
那个时候,裴叶琪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a大,陈母与a大的校长是旧相识,砸了一些钱,把因受伤而落榜的梁肆也送了进去。
那一年,梁肆大一,陈励深大三。
梁肆变得不爱说话,她不再梳高高的马尾,不再和裴叶琪说一句话,只是老爱跟着陈励深。
那时的陈励深是个学生,总是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运动装,骑着自行车往来于a大和家里。陈励深从不在宿舍住,就算是晚上6点有公共课,也会回家陪妈妈。因为陈母的胆子特别小,经常半夜会突然惊醒,噩梦成疾。
陈励深的代步车是裴叶琪送他的生日礼物,一辆白色品牌自行车,梁肆一直叫它小白。
裴叶琪把小白推到他面前的时候,有点洋洋得意,她说陈励深,惊喜吧?这车可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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