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啊,你是一点都不心疼,你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席母回忆起当年的处境,便觉得心如刀绞,“可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磕了碰了哪里我都是会心疼的啊。”
桑旬浑浑噩噩回到家中,她当年做过那样的错事,为了逞一时之气,践踏一个人对她的感情和真心。
他当初说得对,她和她口中所厌恶的人又有何分别,利用别人对自己的爱作为武器,肆意伤害他人。
施暴者习惯于遗忘甚至忽略自己的犯下的罪行,她也一样。
这些年来,桑旬几乎已经忘了两人当年分手时她说过种种恶毒的话语,有时遥遥想起,她会模糊记错成两人是和平分手。
可过往的记忆并未褪色,它尘封在心底最深处,一旦想起,便是惊涛骇浪。
楚洛打来电话时,她刚哭过一场,因此嗓音有些嘶哑:“喂。”
“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接——”意识到她的不对劲,楚洛顿住,“你怎么啦?”
桑旬想了想,摇头道:“我不去了。”
听完她的理由,楚洛在电话那头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记挂在心上干什么?”
四年前的事情,可直到今天,桑旬才正视她曾给他带来的伤害。
“来吧。”楚洛愉悦的叹一口气,“你就是想要道歉,也要当着人面啊。”
她还是想见他,即便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可她还是想要见他。
这个季节,北京的大多数滑雪场都已经关闭了,桑旬她们此行去的这一家,用的是最先进的造雪系统,因此才能在春末时节依然一派冰雪皑皑的景色,除了游客,国内的许多滑雪选手也会在此训练。
她们一行十来个人,预备在这里待两天,因此包下了滑雪场内的一栋别墅,别墅后面不远处就是温泉。
席至衍过来的时候,他们一群人正围坐在客厅里打扑克牌。
桑旬第一个看见他,她放下手中的纸牌,刚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视野里却突然多出一个女孩,走到席至衍身后,拖着他的手臂,声音娇憨:“热死了,我要去洗澡。”
赫然正是她那天在席母身边见到的那个叫“小筠”女孩。
席至衍往她这边走来,桑旬先前的笑容还僵在脸上,她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屏住。
没想到席至衍却对着她身旁的楚洛开口了:“小筠住哪间房?她要洗澡。”
楚洛眨眨眼睛,“二楼右手边,不记得哪间了,找个还没人的空房间吧。”
站在几步外的小筠听见了,抱着手臂嘟囔道:“找不到。”
席至衍转向楚洛,笑了笑:“要不你陪她上去一趟?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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