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从不在这些给皇后捧场的事情上落后,她立刻接话道:“多谢娘娘体恤妾身们,妾身们感激不尽。”
别的倒还罢了,织金妆花纱虽然贵重,也更亮丽些,却比不上雾云纱的稀有。
雾云纱本就产量不高,远远看去如同云雾一般,且轻盈柔软,仿佛没重量似的,做了裙子穿上,能把人硬生生衬出几分仙气来。
往年这雾云纱,都是直接送到郑贵妃宫中的。
郑贵妃脸色有些难看。
“熙贵仪前些日子委屈了,如今这先挑的机会,就给你罢。”张皇后笑着点了阿妧的名字。
这无疑是让她再度成为人焦点,阿妧深吸一口气,谦虚的道:“皇后娘娘抬爱,妾身本不该推辞。只是这些好东西,妾身真真是挑花了眼,还请娘娘赏赐。”
郑贵妃的目光落在阿妧身上,她倒也不是个蠢的。
“皇后娘娘,妾身瞧着那匹粉蓝色的织金纱就很适合熙贵仪。”淑妃少见的开口,她笑着替阿妧解围道:“熙贵人肤色白皙,粉蓝色正适宜她穿。”
雾云纱简直是烫手山芋,还是不要接的好。
“本宫也觉得,这粉蓝色的织金纱适宜熙贵仪。”郑贵妃不紧不慢的出声,她淡淡扫了一圈坐着的宫妃们,眉目中傲慢毫不掩饰。“那这雾云纱,本宫就要了,多谢娘娘。”
到底还是圣宠不衰的贵妃,哪怕一时被皇上恼了,气势上也不肯输人。
曾经被贵妃欺负的人也不敢趁机生事,不知那一日贵妃和皇上和好,以贵妃的小心眼儿,只怕会被报复。
张皇后面上神色不变,姿态端方。“贵妃妹妹喜欢就拿去,只是些料子,不值什么。”
接下来大家就格外和谐,无论喜欢与否,都挑了一匹回去。
***
赶着烈日当空前,皇后让众人散了。
阿妧回来后才开始用早膳,因没什么胃口,她喝了些绿豆汤,用了块奶糕,就放下了。
“主子,清凉苑的人来送药。”仿佛掐好了时间一般,清凉苑的宫人青兰提着一个食盒,送到了凝汐阁。
阿妧让人进来。
打开食盒后是一碗看来就很苦涩的汤药,阿妧让朱蕊取些糖果来,自己端起碗,忍着恶心一饮而尽。
“辛苦了。”阿妧笑笑,仍旧把碗给她,让她带回去。
她没有一丝犹豫,喝的干干净净。
青兰行礼后带着食盒离开,回了清凉苑复命。
“主子,您若实在难受就吐了罢?”见阿妧脸色不好,连吃了两块果脯才勉强压住。朱蕊心疼道:“您的胃口一直没有恢复,这药太为难您了。”
阿妧摇了摇头。
这是她向赵峋求来的机会,断不能让赵峋以为她在耍心眼。
“无妨,我缓一缓就好。”阿妧闭目养神靠着休息了片刻,才缓缓道:“没事了。”
茉香进来回话,“主子,海棠带来了,您现在可要见她?”
阿妧扶着朱蕊的手坐好,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海棠想来也受了不少拷问和折磨,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因要见阿妧,她才有机会洗澡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熙贵仪,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背叛您!”海棠才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求饶。
阿妧端坐在榻上,淡淡的道:“紫菀是李修仪的人,你可知道?”
朱蕊和茉香近身服侍阿妧,海棠和紫菀在一起的时候多,若说她完全没察觉,怕是不可能。
“回主子的话,奴婢,奴婢有所察觉!”海棠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还是咬牙道:“只是奴婢那时也不敢确定,怕伤了感情,才没有禀告主子。”
“那你是谁的人?”阿妧勾了勾唇角,目光沉静的望向她。“你不敢揭发紫菀,是不是你的把柄也在她手中?”
听到阿妧的话,海棠愣了愣。
“主子,奴婢……”海棠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说过,我是信任你们的,直到发现你们不值得我信任。”阿妧也不动怒,可一眼望去却别有慑人的寒意。
海棠把心一横,道:“奴婢的同乡是贤妃娘娘宫中的人,她曾拉拢奴婢为贤妃办事。主子,奴婢发誓这些日子未曾透露半分消息给贤妃!”
若她真的是贤妃的人,倒没什么可怀疑,眼下还不到贤妃利用她的时候。
“主子,奴婢若有背主之举,情愿受天打五雷轰!”海棠知道熙贵仪的态度至关重要,若她被赶出去,以熙贵仪如今得宠,内务司为了讨好熙贵仪,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她和紫菀都来得早,那时谁都没料到她有今日的恩宠,大概皇后只吩咐了贤妃办这件事。
阿妧的目光在海棠上停留了片刻,海棠紧张极了,生怕听到把她送走的消息。
“起来罢。”阿妧终于开口,淡淡的道:“看在你还算坦诚的份上,暂且相信你。若你有任何背主之举,我绝不姑息。”
海棠如蒙大赦,忙赌咒发狠的说与贤妃宫中断绝来往。
“不必,你照常来往便是。”阿妧意味深长的道:“你要让她们相信你没被我发现有问题,凡是她们给你传的消息,一定要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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