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好把剩下的料子拿出来,做好的衣物都继续藏着。
“听说嫣侍妾怀的是男胎,便做些男孩儿的衣物罢。”阿妧叫来青兰、青梅、茉香一起帮忙。
阿妧准备做一双虎头鞋,再做两套贴身的小衣,肚兜也要做两件。
午后闲来无事,阿妧正拿着剪子裁布,忽然听到外面响起通传声,说是贤妃来了。
来不及收拾,阿妧只得放下手头的活计,起身迎了出去。
“妾身见过贤妃娘娘。”阿妧福身行礼。
贤妃含笑点点头,温声道:“熙昭仪不必多礼,平身罢。”
两人分了宾主坐下,朱蕊端了热茶上来。
“前些日子你受伤,本宫也身上不爽利,便没来看你。”贤妃看着容貌娇艳似乎更胜往日的阿妧,心头闪过一丝嫉妒。“如今你身子都大好了罢?”
若说皇上不喜由太后一派出身的女子,可偏偏对阿妧不同?
“多谢娘娘怜惜,妾身已经全好了。”阿妧客套的寒暄道:“妾身怕叨扰娘娘,才没敢去怡景宫给娘娘请安。”
原先贤妃可是从没登门过,今日竟亲自来,不可能只单纯来看望她。
两人说着话,贤妃的目光落在软塌的小几上。
上面放着些料子,看起来零零散散的。
阿妧不需要给自己做衣裳,至多是闲了做个荷包香囊的送皇上,或是自己带着玩。
贤妃借着喝茶,坐直了身子望去,是些细致的棉布,看那大小像是给婴儿做的贴身小衣。
这还没怀上,就已经做起了小衣服?
贤妃暗自冷笑一声,旋即她的目光落在阿妧平坦的小腹上,还是说她已经怀上了?
不对,前两日阿妧才侍寝,若她有孕的话,皇上是不会让她侍寝的。
贤妃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被乱了心神。
“方才跟妹妹聊得高兴,本宫险些忘了正事。”贤妃笑道:“年节的赏赐就要下来了,本宫来看看妹妹这里可还缺什么。”
阿妧忙道:“谢娘娘好意,平日里皇后娘娘也很是关照妾身,时常赏赐东西。娘娘不必为妾身操心了。”
听阿妧只提皇上,并不提皇上,贤妃觉得她还算个知情识趣,并不恃宠而骄的人。
可那又如何,这样体贴聪慧的女子,才更让皇上心动宠爱罢?
想到此处,贤妃心中恨意更添一层,借着没来过想到处看看的缘由,起身在主殿中转了一圈。
阿妧猜到她的用意,便也耐心的陪着她。
“妹妹这里倒是雅致,虽是不必奢华可也不能太冷清了。”贤妃抬眼在四下微微一扫,笑道:“本宫让内务司挑些摆件送来,也该做两件新帐子,好配你这紫檀木的架子床。”
贤妃指点了一番,阿妧谦逊的说已经够了,可贤妃显然没法心思放在听她说话上。
“本宫还要去坤仪宫见皇后娘娘,最终的单子还要娘娘裁夺。”贤妃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告辞离开。
阿妧将贤妃送到了殿门外。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阿妧才对朱蕊道:“你瞧着贤妃的气色,是不是有些奇怪?”
朱蕊点点头,道:“奴婢瞧着贤妃娘娘与往日不大相同,却又说不上来。想来她还并未恢复,紫菀可是一直看着她,好像生怕出什么事一样。”
既是她们都能看出来,难道皇后会看不出来么?
偏偏还把年节下给各宫赏赐这样的事交给贤妃,摆明了是想让贤妃做点什么。
先前是温昭媛关照贤妃的病情,帮着张皇后做事。如今贤妃莫名其妙的好了,立刻来做一件几乎能废了她四妃之位、牵连她家族的大事,温昭媛却隐身了。
阿妧忽然记起,卫容华怀有身孕,虽是李修仪先发现的,当时温昭媛也在场。
两件事温昭媛都能全身而退。
这位昭媛娘娘可不简单。
***
福宁殿。
赵峋今日有事不得闲,命人召阿妧前去伴驾。
“奴才见过娘娘。”崔海青见到阿妧,熟稔而恭敬的行礼。“皇上正在里面等您呢。”
阿妧含笑点点头,早有小内侍掀起帘子,请她进去。
“妾身给皇上请安。”阿妧还未来得及脱下斗篷,便上前福身行礼。
赵峋听到外面的声音,便已经放下了笔。他从书案前走出来,牵住阿妧的手。“手这样凉,也该多添件衣裳。”
阿妧解开斗篷,交给了朱蕊。
“妾身不冷,临出门前看着未化的雪,心中有些痒痒,就团了个雪球玩。”
她话音未落,赵峋挑了挑眉道:“这是怪朕没让你带珠珠去玩雪?”
原本阿妧去重华宫和大公主约好了一起去后殿玩雪,偏被赵峋遇上了,制止了两人。
如今阿妧正喝药调理身子,受不得凉。
“妾身想着您说得对,大公主年纪小身子也弱,若是着凉生病就不好了。”阿妧大大方方的道:“妾身也不过是手痒而已,随手拿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