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年年神色可惜,她还是觉得劳动歌更适合现在,可惜听众似乎不太能欣赏,算了,河就河吧。
听到洛年年要唱《底斯河传说》,个人直播间的观众数量直线上升,短短的时间内就突破前一晚的最高值五万人,向着十万人冲击。
节目导演激动得跳起来,各种调度要求现场全力配合洛年年的表演,不仅分过去三台摄影机拍摄洛年年和村民们,主直播间的画面都切换成潇洒拨弦的洛年年。
这首歌的前奏一出,新来的观众就懂它为什么火了,因为从前奏起就很有魔性,屏幕前的观众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摇摆起来。
随着歌曲渐入副歌部分,这首歌越来越魔性,摄像头切换之间,能看到周围几块田地里正在干活的村民都一边晃着身体一边大力按压铁剪,宛如吃了什么大补药,干活别提多得劲了。
当然,干劲是不可能凭空增长的,在洛年年休息一会儿唱一会儿,前后单曲循环了八次《底斯河传说》后,村民们终于累了,纷纷决定收工。
洛年年也第一次唱歌唱到累了,她觉得自己宛如一台音乐播放器,这些人怎么能逮着一首歌可劲听呢?还不如录下来反复播放呢。
可惜她换歌的提议被拒绝了,每首歌结束赵村民都会跳上荆棘墙表示要再听一遍,其他村民纷纷大声应和,更拒绝了洛年年录音重放的提议,纷纷表示还是现场版听得更有劲,录音实在没意思。
洛年年走下塔楼时,宛如失去梦想的咸鱼,呆坐在车上跟着回去。李房主将收割的果实妥善保存好,大口喝完一壶水后,去楼上洗澡了。
洛年年都唱累了,很想直接躺下来休息,只是她现在还兼职专业催眠员,简单洗漱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小楼。
只见李房主院子里大树下摆放着三张躺椅,李房主、赵村民和王村民都已经收拾好自己,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摇晃了。
赵村民看到洛年年,连忙招呼人:“年年快,来一首小曲儿,累了一早上,就等着好好睡一觉了。”
洛年年愤愤地瞪了总是提要求的赵村民一眼,坐在小凳子上,调整好情绪,敲着三角铃,唱了一首摇篮曲。
温柔的曲调在风中盘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似乎被风中的乐音影响,树叶摆动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温柔,树下躺椅上的人已然睡着。
洛年年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回房间,很快也睡着了。
她是被“叮叮叮”乱敲一通的三角铃吵醒的,这乐器操作简单音色悦耳,但要是乱敲瞎敲,与噪音也无异。
洛年年坐起身,发了会儿呆,仔细感受了一下,这具身体的病症已经轻微许多,预计再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彻底恢复,总算能暂时脱离死亡危机了。
心情好了些许的洛年年走出房门,就见赵村民正在大门口举着三角铃一通狂敲,看到洛年年的时候,不仅没有扰人清梦的不好意思,反倒自得的邀功语气:“年年快点,老王的秋果已经准备好了,好好吃一顿,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洛年年翻了个白眼,她实在不想总是重复唱同一首歌了,决定下午无论如何要试试自己的另外两首重金属音乐,就算另外两首在质量上稍差一些,总能有新鲜感吧。
最开始,她纯粹是因为对“重金属”这三个字感兴趣才会深入了解学习的,专长属性点提升上去以后尝试着创作了两首重金属摇滚乐,觉得不是很合心意也不再感兴趣,《底斯河传说》是后来意外偶得的佳作。
秋果一如早晨的美味,吃完以后整个人都很满足,洛年年自然而然的想打瞌睡,为了心安,眯起眼睛的她在脑海里完善改编乐曲的想法,以劝慰自己不是吃白饭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王村民突然出声,表情严肃的对洛年年说:“洛女士,我想你应该知道前方战区,知道我们三人是从前方军团退回来的。”
洛年年感觉到对方态度的郑重,不由得坐直身体认真听。不仅是她,一旁的李房主和赵村民也下意识的严肃起来。
“前方军团一直奋战在生存第一线,众多战士拥有同样的困扰,精神污染。在战区驻守的时间越长,越是会暴躁易怒并伴随着严重失眠。
“更残酷的真相是,整个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面临着这样的困扰,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母星,我们是被排斥的外来者。
“整个社会崇拜强者,鄙视弱者,不能参与战区轮值的弱者甚至被极端的人认为不该继续存在。
“这种情况下,这座城市还能允许文娱界的存在,允许弱不禁风的人进入文娱界成为艺人后能得到大笔报酬,正是因为文娱作品在一定程度上能缓解精神污染,帮助安抚情绪。
“但我今天要说的是,这是普通人的看法,前方军团的战士们不这么认为。
“战区有外勤部,经常举办文娱活动让战士们参加,但对现役战士来说,文娱作品的效果太微弱,发病状态下,除了死熬过去,熬到濒临崩溃被迫退役回归,没有其他办法。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现场听到你唱歌。”
王村民讲述时,声音平缓,神色平静,只有一双眼中似有波澜翻涌。
“我是一年前退回冬柏村的,回归的前两个月,需要老李和老赵日夜轮流守着我,镇压随时可能出现的疯狂状态。从那之后直到今天以前,我最长的睡眠时间只有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