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风驱散暑热,许愿浸在热水中,被轻重合宜地按摩着酸乏的身体,斜枕在沉诏的臂上沉沉地睡着了。
再睁眼时,眼前是一片湿雾蒙蒙的漆黑。
潮湿的血腥味萦绕鼻尖,许愿艰难地爬起身。
虚弱的声音在石壁回声中传来,“救我……”
“我没有……”
谁在说话?
两个人影隐在黑暗中隐隐绰绰,难以辨清。
这是哪?
许愿沿着墙壁向前走了几步,看清楚面朝自己方向的上座人的脸,悄悄吸了口凉气。
那人脸色苍白,面容冷峻,成型的郁气仿佛自眉间溶出,两片殷红的薄唇在白得缺乏生气的肤色衬托下愈发地妖艳诡谲。
那不是昨晚还好脾气地给她哄着的便宜未婚夫沉诏吗?这是在干嘛?
而另外一个人,仿佛是感知到她的视线,拖着一身血迹回过头看向她。
望着那张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五官,血迹斑斑,形同女鬼,许愿惊骇得倒退了一步。
又是那个梦境吗?
许愿身处这荒诞诡异的一幕中,既近又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有点分不清面前这是原主还是自己。
黑洞洞的枪口抬起,她弯下腰,伸手捂住剧烈疼痛的头,心跳快得要跳出嗓子眼。
他还没有开枪吧,好痛……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迷惘地睁大了眼看着地面,腥稠的血液正往她脚边的一处浅洼聚集,血线歪歪斜斜,仿佛魔鬼的音符。
好多血……
好恶心-
“愿愿?醒醒。”
好听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把她拉回来,温凉的手指在她眼下抹了抹。
“做噩梦了吗?你在发抖。”
“呜……”
“醒得过来吗?”
沉诏把娇小的少女从裹成茧的毯子里抱出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着:“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