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姜濯川陡然意识到,这变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然后他下意识就问出了一个让赵回听了,只恨不得让时光倒流的问题——
“你认识姜和玉?”
完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灼华心内紧绷的弦骤然断掉,她后退一步,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意识消散之前,她很不甘心的想,先前那么多危急时刻想晕都晕不过去,这时候倒是干脆利落。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灼华只觉着头昏沉的仿佛自己刚从滚筒洗衣机里爬出来。
勉强转了转酸涩的眼珠,确认正躺在自己原本的营帐里。
对面本该是邱思雨住的地方被清了出来,两个医女在忙活,一个正用浸了凉水的汗巾给她敷额头降温,另一个在煎药,一屋子都是水汽氤氲的药香。
“这是怎么回事?”她哑着嗓子问。
医女回她:“姑娘您应该是白天吹了风,加上本身身子就弱,得了风寒,待会儿吃上药,明天或可退烧,不是大事。”
不光吹了风,还泡了冷水。
啧,果然太膨胀了,果然看着生龙活虎也不行,最多是纸老虎,一吹就倒那种。
花枝招展的去了东宫营帐,再花枝招展的被抬回住处,总不至于被人误会在那过夜,灼华苦中作乐的自我安慰。
但一想到姜濯川的“老谋深算”,灼华还是无法强装淡定,一个激灵抖掉了头上被体温浸染到温吞的湿汗巾。
如果连这个友谊的港湾都是虚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这厢辗转反侧,不远处的太子营帐中,姜濯川被气的肺都要炸开的赵回狠狠数落着。
“殿下,你这么戳破人家姑娘,让她情何以堪?她既然都愿意将这事说出来,不就说明她就算认识泰王世子,肯定也不是很友好的关系了么?然后你就很直白的问她,是不是认识那个罪行罄竹难书的罪人,这让人家怎么回答?”
姜濯川蹙眉:“我没有让她为难的意思,姜和玉逃过一劫,在各地多生事端,我是怕她被威胁了不敢说,才……”
“才什么才!”赵回打断他,“女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背后,在暗中,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然后于她最绝望的时候天降神兵,给她可靠的臂膀依靠,再来一句‘一切有我,不用你担心’!如果你事事都跟她提前问明白了,解决了理所应当,解决不了面子往哪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