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若是此时她醒了,外面还有五百鞭等着她。华裳裳的头皮骤然一紧,刚才电击疼痛的余韵还未消,她根本承受不住鞭刑,索性就趁机装起昏迷。
谁知那小徒弟嘀咕着嘀咕着,话峰一转,“……你?说?昏迷就昏迷?我怎么瞧着是装的呢!”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只花花绿绿的虫子。闭着眼睛的华裳裳感觉手上有什么东西,一拱一拱的,感觉很不对劲。她硬撑着没动,却在那东西爬到手腕上时憋不住放声尖叫。
她害怕一切蛇虫鼠蚁,华裳裳睁开眼,一眼看到了毛毛虫,俗称洋辣子的那种恶心的东西。
“啊!!!!!!!”
小徒弟啧了一声,扭头看向脸色已经铁青的沈蕴之:“主君,华师妹果然是装的呢。”
紧急之下,华裳裳故技重施,当即嘤嘤地?哭起来。
一般情况下,她一哭,敌人?就输。然而这次,四周人?对此毫无反应。她有些迷茫地?抬起眼眸,视线交错之间瞥到床边的水晶石镜子——镜子里正?在哭泣的并非梨花带雨的九天玄女,而是一个灰扑扑的普通女子而已。
晴天霹雳!她的‘九天玄女’滤镜和‘一枝梨花春带雨’光环呢!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来了,来了
第二十六章
没有滤镜加成,效果何止大打折扣。连华裳裳本身引以为傲的美貌,此时看着都?仿佛普通晦暗了许多。都?说?灵气能?蕴养美人,或许是华裳裳往日修为太低,周身凝聚不了太多灵气,整个人显得灰扑扑的。又或许是他们看穿华裳裳的真面目,陡然惊觉原来华裳裳也不过如此。
华裳裳心里惴惴,但既然开始哭也不好说?停就停。没人台阶递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华裳裳一边哭一边眼?角余光时不时偷瞄四周人。然而别说?开口劝和的,所有人都?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气氛仿佛死了一般,场面一时间僵住。
渐渐地,华裳裳也哭不下去。
沈蕴之?看着她惺惺作?态,过往的记忆又被勾起来。他不自觉地回想当初,当初是否也是这般只?要?一犯错就她便抢先哭。往日他怜惜她娇弱诸多偏袒,其实不过是她在装模作?样?
定然是的,那些事根本经?不住回想。他就是个心偏到心黑的蠢货,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重重一拂袖,他黑着脸怒道:“将华裳裳送去暴室,五百鞭,思过崖思过一年,谁也不准求情!至此往后,移出沈家主?院,送去天衍宗外?门。今后吃穿用度同新入门的弟子一视同仁,不必优待。”
华裳裳脸瞬间就白了,雪白一片。
“师,师父!”
“师父!”三百鞭加到五百鞭,已经?是她的极限。再将她移送去天衍宗外?门,取消亲传弟子的一应待遇,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
没有华服美食,没有天材地宝,她还怎么风风光光地修炼成神?
心中焦急,华裳裳却不敢再故技重施,只?能?哀哀戚戚地哀求:“师父,徒儿自知犯错,但徒儿会改的。徒儿真的会改,师父你?不能?因为一件事便一杆子打死。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么?你?一直都?说?徒儿年纪尚小,尚需教导。你?就不能?再教教么?”
“你?……”
沈蕴之?刚想说?什么,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小徒弟噗嗤一声?笑?了。
“四十多岁确实还真小,比我大一倍还多八岁呢……”
沈琳琅不知何时来了,在一旁轻拍了小徒弟的脑瓜子:“多嘴。”
这两个字,可谓是意味深长。
沈蕴之?:“……”
一片死寂,师徒二人脸色瞬间乍青乍紫,一个是气的,一个是羞耻的。
确实,华裳裳已经?四十二了,这年岁在灵界不大,在凡间世却已经?是做人祖母的年岁。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好歹,确实是他教导无方。
“来人,”沈蕴之?知自己不能?再心软,否则这神女即将毁在他手中,“将华裳裳即刻移出主?院!”
“不要?!师父我不要?!你?为何要?将徒儿移出沈家主?院?!徒儿自幼便住在主?院,主?院就是徒儿的家!你?让徒儿搬出主?院,徒儿一个人能?去哪里?”华裳裳不能?接受,若她此时挪出主?院,往后还能?回来么?这院子空出来要?给谁住?单九吗!她不允许!
“天衍宗外?门啊,刚才不是说?了?”小徒弟半点没拿自己当外?人,嘀咕个没完。
华裳裳却已经?没心思去瞪他了,门外?有人进来,二话?不说?就搬她的东西,她再维持不住娇弱的体面,尖叫道:“我是你?一手养大的,你?怎么舍得让我跟那些外?门弟子混在一处?!”
“为何不能??”沈蕴之?终于意识到自己多年教导有多失败,他总觉得对公对私问心无愧,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天下大义。然而如今才惊觉从旁人看来,他实则自私得可笑?,“就是往日对你?太过娇惯,才养得你?如此偷奸耍滑,贪婪卑劣的秉性!玉不琢不成器,是我一叶障目了!”
“不是,师父我知道错了!”华裳裳是无论?如何都?舍弃不了优渥的环境,“从今日开始,徒儿定当勤学苦练,绝不偷懒!师父你?不要?放弃我!”
“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