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暮穿着披风,和阿紫提着药箱在镇中四处给那些出现魂魄逸散情况的百姓打下印记。
纵然如狄振邦那样,情况还在恶化。
可至少还是能减缓一点的。
“狐主!”阿紫扶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涂山暮。
他们四个不被阵法影响,可涂山暮这两天连着不断的打下印记,多少对身体是有些损伤的。
偏偏这样的事情只能她做。
阿紫在一旁看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事。”涂山暮摇头,叹气道:“阎魄那边还是没有进展吗?”
想到这里,涂山暮也忍不住叹气。
谁能想到,这阵法竟然如此玄妙。
他们甚至找不到让百姓与阵法相连的媒介。
阵法的力量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不断的攫取这些百姓的性命。
——
天界,雷狱。
被鞭笞得遍体鳞伤的李怀星只剩下一口气了。
身体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力量。
看管李怀星的仙侍在一旁,没有注意到他脸上浮现的笑意。
就见李怀星伸手,从肋骨的位置竟然抽出了一根肋骨。
那根肋骨如白玉一般,落到他手上后,竟然化作了一把长刀。
看到细长的刀身,李怀星讥讽的低笑。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改用剑,只是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最擅长用刀。
那仙侍背对着李怀星。
毕竟,从来没有人能从雷狱逃出,看守的时候自然就没有那么警惕。
带仙侍反应过来。
白玉骨刀已经划开了他的脖子。
而李怀星的手也落在仙侍的丹田处,竟然将内丹生生剖出。
随后又开始吸取仙侍的精魂。
仙侍毫无还击之力,只看着李怀星,满脸都是惊愕恐惧。
“留口气给你,到时候记得告诉天帝,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说完,李怀星将仙侍如垃圾一般丢到一旁。
那颗内丹,被他犹如吃糖果一般丢进嘴里。
哪怕上面还带着血丝,也毫不在意。
这样的内丹,他幼年时就吃过了。
李怀星扯了仙侍的外袍披在身上,挣脱锁链,将骨刀又收回身体中。
眯着眼想了想。
第一颗内丹是谁的来着?
想起来。
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疯子。
手里拿着一本秘籍。
自称是魔尊。
叫——青岩!
第060章女王选夫
涂山暮最后是被阿紫强行带回来的。
用阿紫的话说,再这么折腾下去。
遥水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涂山暮就先倒下了。
虽说这有些夸张,但也让阎魄挂心不已。
就连最为担心遥水镇上事情的狄镇长也是一样的想法。
涂山暮没法子,只好回去休息。
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一直都是遥水镇这几日的变化,怎么也睡不着。
只是她如今是孕妇,腹中的孩子别的反应没有,只有嗜睡这一项。
这孩子似乎是知道涂山暮这段时间在忙。
前两天都没有折腾,涂山暮甚至都没有什么困顿的感觉。
直到现在,睡意才一点一点的攀爬上来,最后眼皮重重的合上。
涂山暮恍惚间似乎意识到自己在睡觉。
可耳边又仿佛有许多声音。
纷乱嘈杂。
她很努力的试图去听清楚。
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又似乎距离遥远。
只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有维持太久,很快涂山暮就听清楚了。
“尊主,那女子是妖王,诞下的孩儿自当是魔界第一骁勇。还能靠着那孩子,兵不血刃的夺得妖界。真是一举两得!”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像经常来找阎魄的那只乌鸦。
似乎是叫……黑焰。
涂山暮愣怔了一下,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这是梦!
“不错。”一道与阎魄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
“那孩子到时候操作一番,练就成魔界的绝世神兵,本尊攻入天界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涂山暮第一时间就不相信。
且不说,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就算不是梦,涂山暮也不认为阎魄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么多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自己还是足够了解阎魄的。
“只是这遥水镇……”
“黑焰”似乎有所犹豫。
却听那似乎是阎魄的声音,十分果断的说:“无妨,不过是区区凡人。这阵法就是为了本尊的血脉设下。有这阵法在,可以稳定血脉,到时候完全可以让那孩子装乖巧几年。待一切安排妥当,那个孩子就是三界中最强的神兵利器。”
“黑焰”应声,似乎就要去准备什么。
随后又折返回来,问:“尊主,那孩子生下之后,妖王如何处置?”
与阎魄一样的那个声音,冷酷如寒铁一般:“杀。怀孕生孩子,不就是在赌命吗?多得是意外。”
“属下明白。”
之后,涂山暮就意识到自己仿佛快醒过来了。
再次睁开眼睛,房间里已经开始点灯。
屋子里没有透进来一丝一毫的风。
烛火将整个屋子映照得仿佛带着一层橘色的光芒。
阎魄就坐在一旁的罗汉榻上看书,手里还拿着东西在桌上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涂山暮起身,好奇的看着阎魄。
起来的时候还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阎魄只看了她一眼,随后露出一个笑容,说:“我找到了阵法的规律。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媒介是什么,但肯定和衣食住行离不开关系。我再反推了这个阵法的作用,根据我的猜测,这个阵法极有可能是用来稳固血脉的。”
听到阎魄这么说,涂山暮突然抬起头。
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阎魄。
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怎么了?”阎魄也注意到了涂山暮奇怪的神色,忍不住问。
涂山暮轻咬着下唇,心头涌出一阵燥意。
但很快,这烦躁的感觉又被压了下去。
“没什么。”随后又问他:“刚才我睡觉的时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
如果是自己做梦的时候,正好有人在房间里和阎魄说话。
两人又恰好的说到了阵法的情况。
梦里会稀奇古怪的钩织成那个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阎魄听了这话就笑了,揶揄道:“这房间,向来不是我,就是你。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
涂山暮也知道自己问题有些愚蠢。
轻轻抚过额头的薄汗,稍稍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