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摇头道:“我的姑娘,您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公子对你这般体贴,要是被人看见还不知眼红成什么!”
佳音心下一动,问“这话什么意思,谁会眼红?”
秋水反应快,伸手将春月推了一把,春月自觉失言,当即懊悔不迭,支支吾吾道:“没,没谁,奴婢顺嘴胡说的。”
佳音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地盯住春月:“你家公子也有二十多岁了罢?以他的身家,恐怕家里早就三妻四妾的,我一个外人,也就是问问而已,其实不关我的事。”她虽说的轻描淡写,心里却折实紧张,两眼不错地看春月的反应。
果然,春月更是惊慌莫名,为佳音整理衣装的一双手明显瑟瑟发抖,她不敢抬头看佳音,更不敢不回话,惶急之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公子对姑娘的心意有目共睹,旁人哪里比得上。”
她如此一说,便等于默认陈之祺已经成亲,佳音一颗心直直地坠下去,坠入又冷又黑暗的谷底,她两腿发软,竟是支撑不住身体,扑通坐在绣凳上,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春月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忙跪地求道:“姑娘,是奴婢多嘴,求姑娘宽恕则个,您千万饶了奴婢。”
佳音后背虚汗泠泠,脸色煞白,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春月,半天都没有反应,仿佛弄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一时间春月心惊胆战,也顾不得许多,连连磕头道:“姑娘,求您了,千万莫对公子说,若不然,奴婢就是死路!”
旁边众丫环也跪地求情:“姑娘,您饶了春月吧,她是无心之过。”
良久,佳音才淡淡道:“快起来,你们做什么?春月她究竟说什么了,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见众人愣住,佳音又道:“赶紧帮我梳头吧。春月,你我认识一场就是有缘,莫忘记,我也是丫环出身,咱们都是一样样的人,所以别把我当你主子似的,动不动就下跪。”
众人更是心惊,跪地垂首无声,好半天才回过神,站起身帮佳音梳头,此际,再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一时被人扶着走出卧室,饭菜已热腾腾的摆到桌上,果然有佳音最爱吃的狮子头,但她闷声不吭地落座,只吃了两三口就放下筷子,说是吃饱了。
陈之祺指着狮子头道:“莫非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来人,端出去另做。”
佳音忙拦住:“我是累着了,不想吃。”
“明明说饿,怎么又不想吃了?”陈之祺说着话,一只手就按上佳音额头,纳闷道:“不会是累出病了罢,方才还好好的。”
佳音不自然地别开脸,恰好看见春月站在陈之祺身后一付战战兢兢的样子,便岔开话题:“现在我真的不想吃。之祺,我擅自做主带人回来,你不介意吧?”
陈之祺还在想佳音吃饭的问题,顺嘴道:“要不,晚上让你给你熬个燕窝粥来做宵夜,可好?”
“好好,我问你话呢。”
陈之祺失笑:“平时让你吃一碗燕窝粥就更要命似的,偏说不卫生,这会子倒听话了,原来是有求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