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望眼欲穿地等了大半天,时不时催促丹青到大门外张望,这厢一听佳音来了,忙不迭跑出去接应。
佳音和香草几个站在边上,老莫和张宅的家仆卸后面马车上的东西,秀秀走过去笑道:“阿音,你也不嫌冷,那些东西教他们弄罢,赶紧随我进屋去。”
便跟着秀秀进内宅客厅,佳音问:“张书林呢?”
“他进宫去了,想必一会就回来。”秀秀亲自伺候佳音解下披风,扶她在软椅上坐了,搬个脚踏给她垫脚,又张罗沏茶点心端,又让香草燕儿几个随便坐,笑道:“在这里就和在家一样,大伙别拘谨。”见香草要帮忙,拦道:“你赶紧歇着罢,我来就可以了。”
香草只得听她的,笑道:“秀秀姑娘越发地能干了,这要是不知道的人来,还以为您是当家的呢。”
秀秀正给火盆子里添银碳,也不知是火烤还是别的,一时脸涨的通红,拿着火钳子将银碳戳来戳去,只闷头不语。
佳音推香草一把,使个眼色过去,香草失言,不免懊悔,讪讪地道:“我去外面看看他们把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秀秀将火钳子搁在火盆子里,直起身子,道:“还是我去罢,你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身子一扭,出了客厅。
秀秀一走,香草跺脚不迭:“我可是傻了,这下怎么好?”
佳音道:“不打紧,平常你们就爱玩笑,秀秀不会在意的。”话虽如此,犹忍不住蹙眉:“一会当着张书林的面,你可千万不敢胡说了。”
“我再不敢了。”香草一味地自怨自艾,片刻,秀秀又进来,笑吟吟地说道:“香草,那麻花果子是你炸的罢,又酥又脆,我尝了几口,比以前越发做的好了。”
见秀秀没事人似的,香草暗松一口气,赔笑:“也有炸糊的,好容易才挑出一盘好的,难为你夸奖。”
秀秀笑睨她一眼:“我刚还嘀咕呢,也不知糟蹋了多少东西才得了这一盘,你竟不打自招了。”
几个人不由地笑开。
香草才知上当,上去就作势掐秀秀:“姑娘现在和小姐一样坏,转给人下套子!”
秀秀一面笑一面躲,藏在佳音身后讨饶:“这蹄子不敢惹,牙尖嘴利的,只有她欺负人的份,阿音,你赶紧拉住她!”
“你们的烂账我可不管,不然她连我都敢掐。”佳音赶紧撇清。
这番一闹,方才将方才的尴尬遮掩过去,秀秀也大方了许多。
说了一会话,燕儿娟儿柳儿去厨房做年夜饭,佳音和香草看秀秀给张书林做的新袍服,只见薄的,厚的,夹的,棉的一大叠,针线细密蕴藏一个女子所有温情,秀秀道:“张先生说出门在外不宜奢华,所以我只做能用普通面料给他做袍子,这些衣裳够穿一年的,若三两年不回来,就不够了。”
她笑容中含着淡淡的忧郁,亦是对将来的事没有把握的口气。佳音也不能给她保证什么,只能劝一句:“秀秀,出门在外,你不仅要照顾好张书林,更要照顾好自己,你们又不是着急办事,遇见风景好的地方不妨歇歇脚,若是累了就回来罢,总归京城还有你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