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四哥和家里那三个比起来,从性格到生活喜欢都显得非常不拘小节,熟悉起来还能经常听到他飙脏话。
陶夭却莫名地觉得暖。
她和欧阳瑜在一起最放松无所顾忌,说什么话他也都不会介意,不像兄长,更像个玩伴。
还是个没心没肺没心眼的玩伴。
陶夭胡乱想着,起身扔了棉签,坐在他边上问:“你知道王尔德吗?”
“知道呀。”
“楚大哥很推崇他。”
“哦。”欧阳瑜有些心不在焉。
陶夭看着他不以为意的样子,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他是21世纪初某个社群的文化偶像。
这事,四哥应该不晓得吧?
三公子肯定晓得。
陶夭看着厨房的方向,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抱着抱枕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神思游离。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陶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她拿出来看见是陌生号码迟疑了一秒,接通,道:“喂,你好。”
那边没人说话。
陶夭微愣一下,又说:“你好,我是陶夭。”
手机里突然传来嘟嘟的忙音。
通话中断。
——
许蔓突然间掐断了电话。
边上,助理叶嘉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关切地问:“蔓姐你没事吧?你脸色很差。”
“没事。”许蔓面无表情地说。
“那网上……”
“暂时不用回应。”许蔓看也没看她,一副完全不关心的样子。
叶嘉迟疑说:“好,知道了。”
这不太像她的处事风格啊,难不成身体出了状况?
她下意识多看了许蔓几眼,发现她一只手紧紧地扣着手包,似乎用了很大力道在压抑什么事情。
宫颈癌中期……
许蔓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这五个字。
不敢置信。
“您确定吗?我还不到四十。”
“你这年龄正是原位癌高发期,情况不容乐观,建议住院吧。”
“病因呢?您突然给出这么一个诊断,我实在无法接受。”
“你这先前也一直有炎症呢。性伴侣多,初次性生活年龄小,初产年龄小,病原体感染,抽烟,诱发和加剧病情的原因很多……”
科室里,两个人的对话又浮现在耳边。
许蔓抬眸看向了车窗外。
中期。
放射治疗?
她的人生似乎突然间到尽头了。
明珠才九岁,云泽半岁,她要是一走,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她并不喜欢住院。
可,不住院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她下意识想到了陶夭。
那孩子眼下看见她跟见了陌生人一样,冷漠得很,眼神里先前那一点光芒也早已消失了。
她可能帮她照顾两个孩子吗?
毕竟是姐姐。
血缘关系是天生的,她眼下虽然和明珠势如水火,可其实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化不开的矛盾。
她下意识拨了电话过去,自己又挂断了。
许蔓低头看了眼手机。
思绪游离半晌,脸上渐渐地恢复了平静的情绪,她在通讯录里翻找出霍云庭的号码,打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传来挺随意一声:“喂。”
连一个称呼也没有了。
许蔓在心中苦笑,声音平静地说:“有时间吗?谈谈。”
霍云庭年近三十,论起来比她小不了多少,这几年叫她一声小妈,也真是难为他了。
许蔓听见他轻笑:“我很忙的。”
前些天跟公司元老级董事的女儿订下了婚约,他在一众人扶持下掌了权,眼下春风得意得很。
早上网上那桩事,想想也知道和他脱不开关系。
她却没什么精力再和他周旋。
“再忙不至于这点时间都没有。”许蔓声音有些强硬的说,“你年龄不小了,没必要这么意气用事吧?老霍遗产的事情……”
“时间地点你定。”霍云庭收起了笑意,声音有点冷。
许蔓淡声说:“那就今晚,家里见。”
“行。”霍云庭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