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接了,嗡嗡两声之后,卢景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一接通,卢景航就笑。
“怎么突然视频?”文乐举着手机问。卢景航看起来是趴在酒店的床上,身上卷着一大团雪白的被子。
“看看你感冒是不是真好了。”卢景航说。
“好了,没事了。你在哪儿呢?”文乐靠在枕头上问。
“堰市。”卢景航说。
“真远。”
“是啊,这边可冻死我了,宾馆没暖气,空调开了好久也不暖和。”
“还有被子么?多盖几层。”文乐关心道。
“没了。我等会儿看看空调要还不行,就管他们去要被子。”
卢景航说着,又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点。
“晚上还没吃饱,光跟客户喝酒说话了,菜也没吃几口。”
“怎么这么可怜。”文乐笑,“没再吃点夜宵?”
“没有,外边饭都没有你做的好吃。”卢景航可怜巴巴地说。
文乐握着手机,指肚在手机背面轻轻摩挲。
“想吃什么,回来给你做。”
“想吃肉。”
“猜你就得说肉。”
两个人相视而笑,淡黄的光,温暖的床,屏幕里人笑得人心里特别柔软。
“乐。”
“嗯?”
“今天是我生日。”
文乐呆了一秒。说起来,他还真不知道卢景航生日是哪天。
自己从来没问过,卢景航也从来没说过。
“生日快乐。”文乐说,“对不起啊,说得太晚了,今天都快过完了。”
“没事儿,这不是还没到12点呢么。”
卢景航将手机换了个手拿,懒懒趴在枕头上。
“乐,送我点东西吧,生日礼物。”
“脸皮这么厚,生日礼物还带直接要的。”文乐笑他。
卢景航装得更可怜了:“你看我多惨,生日自己一人在小破酒店里过,还又冷又饿的,你就疼疼我呗。”
这人装可怜这小样儿,让人特别想把他搂过来好好揉乎揉乎。
“想要什么?”文乐柔声问。
“都行,只要是你送的,都行。”
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能维持多久。
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也许某天,他再不能放任自己和文乐见面。
到那时,他希望有一件东西能打着文乐的烙印,一直留在他身边。
“我想想。”文乐说,“你周五回来么?”
“我赶一赶,看能不能周四就回去。”
“那回来提前说,肉,蛋糕,礼物,是不是?”文乐温柔柔地笑,“我给你补过一个生日。”
29、袖扣
这次生日一过,卢景航已经29了。
其实早就不是心心念念要过生日的年纪了,但到了文乐面前,不知怎么心智就退化成了小孩,自从文乐说要给他补过生日,整颗心就毛毛躁躁地盼着,只觉得这一两天时间过得太慢。
“这香味,我猜是红烧肉。”卢景航一进门耸耸鼻子,说道。
“狗鼻子,这么灵。”文乐笑,接过卢景航的外套,挂在玄关柜上。
“有鹌鹑蛋么?”
“有。”
卢景航嘿嘿笑,换了鞋,洗了手,前前后后地跟着文乐。
“乐,我的礼物呢?”
文乐进厨房正要切菜。
“这么着急?吃完饭再看呗。”
“着急,现在就想要。”卢景航靠在厨房门口说。
文乐拿他没办法,只得放下手里的菜,擦干手上的水。
“给你拿去,等会儿啊。”
卢景航不想等,紧跟着文乐去了卧室,只见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外面包着深蓝色的暗纹纸。
“这是什么?”他问。
“自己拆开看看。”文乐坐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卢景航小心地把包装纸拆掉。
“衬衫?我靠,杰尼亚?!”卢景航打开盒子,眼睛一瞪,“这太贵了吧!”
“不算太贵,我也没钱买太贵的。”文乐帮他把衬衫拆开,“试试看合适么?”
“这还不贵,我那些衬衫也就一百多一件,这么好的衬衫我都不舍得穿了。”
卢景航嘴里这么说着,却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换上了新的。
“卢总要不要这么节俭。”文乐笑。
“哎,我这做汽车零件生意的,老得往车间厂房跑,那些地方都脏得要死,穿好衣服就怕糟践了。”卢景航把前襟扣子扣好,又去看袖口,“是袖扣款的?”
“嗯。”文乐从床头拿出一个小盒子,“我给你别上。”说着,从小盒子里拿出两个袖扣。
袖扣设计很简约,银色哑光面的正方形,中间嵌着一个小小的黑珠子。
“真讲究,好看。”
卢景航低头看着仔细给他戴袖扣的文乐,只觉得这衬衫贴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谢谢啊,乐。”
文乐把袖扣按好,给他整了整袖子。
“喜欢么?”
“特别喜欢。”卢景航眼角眉梢都是笑。
“怕弄脏就在不去厂房的时候穿。”文乐退后一步打量着他,“还合适吧。”
“合适,可合适了。”
卢景航在文乐面前转了一圈,目光在他脸上兜兜转转的,看到他耳朵上的耳钉,心里忽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