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想解毒,只有一个法子……
云漠骞微愣,旋即抿唇轻笑了一下。
“属于陛下的东西,自然是陛下的,旁人无论如何也抢不走。”他顿了顿,“可若不是陛下的,陛下就算强留也无用。”
季渊闻言眸色愈发锐利起来。
两人视线相对,一片死寂中,压抑的气氛蔓延开来吓得周遭的宫人都屏息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许久,还是云漠骞先道:“陛下既如此欢喜这只狸奴,也是孤的荣幸,孤别无所求,但愿陛下能始终一如即往好生对待它。”
燕沅稍稍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听这话,这位北域太子是打算将狸奴让给暴君了?
她转而看向季渊的脸,却发现季渊面上并未有丝毫喜悦之情,反是愠怒之意更盛,他垂眸看了她一眼,伸出大掌将燕沅高昂着的脑袋给轻按了下去,少顷,淡淡道:“那是自然。宫宴也快开始了,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前去入席吧。”
说罢,他转而看向孟德豫,“派人领太子殿下过去。”
“是。”孟德豫应声对身后的李禄嘱咐了两句。
云漠骞冲季渊微微颔首,由李禄领着,提步离开了凉亭。
季渊抱着狸奴,蹙眉望着云漠骞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几日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将狸奴带走的人,今日却如此爽快地放手。
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孟德豫站在亭下,见狸奴瘫在季渊怀中悠然地摇着尾巴,迟疑片刻上前道:“陛下,将圆主子交给奴才吧,圆主子这阵子吃得好,可比从前重了不少。”
他倒不是怕季渊抱不动,而是他家陛下身上的这件礼服本就沉,再抱着这狸奴,多少有些累,更何况一届帝王,抱着只狸奴四处走动,让那些参宴的朝臣们瞧见,难免有失威仪。
然孟德豫这话一出,季渊还未反应,倒是怀中那狸奴一下竖起脑袋,冲着他呲牙咧嘴起来。
听到孟德豫委婉说她胖了的话,燕沅顿时不乐意了,她哪里胖了,也就肚子比平时圆润了一点,爬树比以往慢了一点,翻滚比从前动静大了一点而已啊。
一点也不胖!
正当她尽情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时,便听耳畔一声低笑,男人坚定的声儿在她耳畔响起,“不必,朕抱得动。”
季渊都不在意,孟德豫也没甚好说的,便随他出了凉亭,缓步往碧水湖的方向而去。
燕沅窝在季渊怀中,舒适地打了个哈欠,季渊这一身用于宫宴的礼服以缂丝织就,纹样精致独特不说,手感尤其顺滑,她时不时用脸在他外袍上蹭啊蹭,心下感慨,若是她也能穿上这样的衣衫就好了。
可还未走一阵,燕沅就听一个熟悉的女声道:“臣妾参见陛下。”
乍一听见这矫揉造作的声儿,燕沅着实愣了一下,转过脑袋一看,果然,那站在眼前衣着光鲜的女子就是讨人厌的淑妃。
她着一身葡紫的绣花暗纹湖绫长衫,钴蓝妆花绮罗百迭裙,看这一身装束和满头朱翠,显然是下了功夫。
在御花园撞见季渊,对淑妃来说,的确是意外之喜。
见眼前的男子面容俊秀,身姿强健,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令人折服的威仪,淑妃一颗心跳得厉害,忍不住偷着抬眸多看了两眼。
虽世人都说陛下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可能嫁予这样神采英拔,气度高华的男人为妻,淑妃却引以为荣,更何况也只有他能给自己无上的尊贵。
“陛下这是要去参宴?”她掐着嗓子娇滴滴地问,“臣妾可否与陛下同行?”
季渊冷冷扫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径直往前走。
淑妃只当他是默认了,欣喜地一笑,低身自顾自谢恩,“多谢陛下。”
孟德豫虽面上不显,可对淑妃这番谄媚造作之态,多少心存鄙夷,这位苏家女大概不懂什么叫自知之明,陛下封她为妃,哪里是对她存着几分喜欢,也就是她苏家及她父亲苏衍之对陛下来说尚有几分可利用的价值罢了。
不在后宫安安分分呆着,一再来陛下面前丢人现眼,大抵是蠢得有些无可救药。
燕沅并不喜淑妃这人,应该说不止是不喜,是厌恶痛恨,毕竟淑妃是真真切切想要了她性命的人。
若不是她幸运跑进竹林中逃过一劫,此时怕已成了那碧水湖中的水鬼。
只可惜她晚间只是个小小的贵人,白日又是只狸奴,寻不到什么机会报仇。
燕沅将脑袋趴在季渊的手臂上,也就只能狠狠地瞪着淑妃以泄心头之恨。
然正当她眼看着自己与淑妃擦身而过之际,就听一声娇娇柔柔的“哎呦”,淑妃整个人身子一歪,像是没了骨头一般直直往这厢倒来。
季渊嫌恶地蹙了蹙眉,躲避的动作极快,可他没想到,怀中的小家伙比他的速度更快。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淑妃半边发髻被锋利的猫爪扯乱,“噼里啪啦”一阵响后,那些价值连城的金钏玉簪掉落一地。
看着自己晨起辛苦梳就的发髻此时乱成一团糟,淑妃几欲抓狂,抬眸看向燕沅的眼神凶狠,似有要杀了她的冲动。
作为罪魁祸首的燕沅此时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看着淑妃恶狠狠的眼神,害怕地往季渊怀中缩了缩,连呜呜的叫声中都带着几分颤意。
孟德豫将事情经过的都看在了眼里,只觉这狸奴是成了精,分明是它干的好事,居然还在这里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