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宴植有些诧异:“陛下不担心我出事么?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子越说:“当日你不顾陛下阻拦去虎贲军送赏赐,陛下就猜到你的用意,故而差人去虎贲军接你,结果没想到去晚了一步,虎贲军的人说你不见了,他们还在山里周围都找过,都没找到,只能回京复命。”
钱宴植回想着当夜逃命途中遇到的一队人马,难道说是霍政派去的人。
“那后来呢?”钱宴植问。
秦子越:“陛下说了,大哥聪慧,肯定是察觉到了危险才逃走的,但是你身上没有银子,只能回来京城,所以陛下才让我在京城里转悠,就是怕你乔装改扮逃回来。”
钱宴植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我这样你都认出来了?”
秦子越笑的得意:“你可是我大哥,我要是眼拙认不出来,不是白当你小弟了么!”
钱宴植笑着,然后跟上秦子越的脚步,偷偷摸摸的出了小巷子,上了一辆马车后,直接便朝着宫里去了。
文德殿外,钱宴植与秦子越一道守在庭院里,传话的李林瞧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一身脏污的钱宴植,眼神中到底是多了几分释怀,恭敬道:
“陛下吩咐,秦公子辛苦了,先去偏殿吃盏茶,至于少垣君,陛下说,让您滚进去。”
“??!!”钱宴植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什么叫他滚进去,他偏不。
钱宴植冷哼,撇开李林便冲进了文德殿,看着那颔首批阅奏折的霍政,忙怒道:
“什么叫滚进来啊,我不能走啊。”
“有力气怒吼,看来,没出什么事儿。”霍政说。
钱宴植当即一口气堵在胸口,也顾不得此刻在什么地方,朝着霍政便冲了过去,正要兴师问罪时,却瞧见了桌案上的断笔,以及霍政抬眸望向他时通红的眼眶。
钱宴植怔在案前,一时不知该不该近前,反倒是胸口那团气也瞬间消散。
“朕说过,此行危险不让你去,你偏不听,一意孤行,如今可吃到苦头了?”霍政直勾勾的看着钱宴植,虽说眼眶通红,可那直面的威压,却逼迫的钱宴植不由垂首,轻咳一声辩解。
“我,我也是想为你分忧嘛。”
霍政道:“你可有想过,若你回不来,朕该如何?”
钱宴植踌躇:“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人生没有那么多奇迹,万一呢?”霍政说。
钱宴植这才看见了他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煞白过后又瞬间恢复血色的手,以及拇指指尖细小却渗出血的伤口,想来刚才他折断那支笔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钱宴植似撒娇般伸手握住霍政的手,挂着污渍的脸上露出笑意来:“我是钱宴植,人生不会有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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