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茸茸的手感,挠在掌心,让人很难罢手。
云珺忍不住摸了一会儿,笑道:“桂先生好大的本事,也不知哪里找来的兔子,竟这么听话。”
钟傅璟瞥了眼那兔子,说:“也就是太听话了,还行吧……对了,今晚你就先维持人形,反正你也已经能自由变换来去。待明日一早等方夜织来接你去祭坛,你再变回去。”
云珺看着皇帝眨眨眼,“莫非是皇帝怕屋内有两只小白兔,你分不出来?”
“朕怎么可能分不出!”钟傅璟语气坚定,“你不信?你变回去,朕照样一眼能把你认出来。”
听钟傅璟说这话,一下子让云珺想到当初芩夫人还在的时候,钟傅璟也是一下子认他来的。
但云珺还是变回了小白兔,就看到两只小白兔一同趴在那堆衣服上,云珺还故意学另一只小白兔的样子,茫然无措地四处观望。
可钟傅璟率先把他抱起来,“云珺,真当朕认不出你?”
云珺这下不得不服了钟傅璟,他跳到桌子上,发出“唧唧”两声。
他还向皇帝抬起两只前爪拜了拜,像是在说“佩服”。
钟傅璟笑了起来,先将他安置在木架上,这才去抱另一只小白兔,把它放在架子的下层。
钟傅璟再回头摸了摸云珺的脑袋,心说还是云珺这只小白兔的手感更好。
可他看到自己的小白兔云珺团起身来睡着后,心想自己是不是被云珺激将了?不然云珺还能以人形,和他睡在床上……
罢了,钟傅璟笑着摇了摇头。
就等第二天的到来。
·
祭祖日一早,天未亮。
钟傅璟睁开眼时,看到白茯蹑手蹑脚走进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已经蹲坐在木架上,候着的小白兔。
他挣扎着起了床,顶着睡眼惺忪,跑来摸了摸小白兔的脑袋,说:“云珺,一会儿在祭坛见。”
就看到小白兔点了点头,便被抱了出去。
而钟傅璟也清醒过来,他洗漱更衣,再抱起另一只小白兔。
钟傅璟摸着它的脑袋说:“小兔子,待今日你助朕和云珺度过这关,朕就将你放归山林,并给你们兔子一族立一块碑,日日进贡,往后朕也绝不会再吃麻辣兔头了。”
怀里的小兔子哪里听得懂,而是打了个哈欠,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钟傅璟抱着它走出毡帐的时候,武将随从们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来到猎场一边,靠近阴山脚下的祭坛。
附近村镇的村民,时常会跑来祭拜,今日知道是皇帝祭祖,来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刚走到祭坛前的官道上,就看到侍卫将百姓拦在一旁,而百姓们纷纷跪地,嘴里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
而皇帝抱起小白兔走在最前面。这下不仅是早已候在几天前的文官们,还是那些百姓,全都看到皇帝怀里抱着那只小白兔。
皇帝有仙兔,早已不是新鲜事儿,只是没人想到,皇帝祭祖,还会把仙兔抱来。
祭祖时,太尉霍渊带人,抬来那些猎物而来,整齐地方在祭坛前。
祭坛后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写着皇室祖先们的丰功伟绩。
钟傅璟将小白兔抱给白茯,规规矩矩地带着文武百官祭奠祖先。
待祭祖结束后,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白茯。
白茯已经做好准备,按照桂清遥所准备的“戏本”,开始唱起了“戏”。
“哎呀!”白茯惊叫,“皇上,您的仙兔!仙兔——”
所有人都循着他声音看去,只见那小白兔往石碑后跑了过去。
那小白兔一早就没吃东西,然而刚才来祭坛的一路上,白茯时常拿新鲜的菜叶子吸引小白兔的注意。
直到现在,早已躲在石碑后的方夜织,正用食物吸引小白兔,待白茯松手,那小白兔自然一溜烟地蹿了出去。
白茯连忙跑过去,就在此时,石碑后突然冒出青烟,还有好几道光闪了出来。
钟傅璟看得有些无语。
他之前听桂清遥说,在这时候会搞点小动作来营造气氛,但……这光一看就是拿铜镜反射的阳光,而那青烟就是用稻草烧的……也不怕把云珺给呛着!
可这动静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保守又迷信的文官,他们当初第一个喊出“凶兽”来,此刻也忙不迭地朝石碑后看来,只是没有皇帝的话,他们不敢乱动。
“怎么回事?”钟傅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见白茯指着石碑后,“皇上、有人、有人!”
保护皇帝的影卫左右护住皇帝,方夜织也趁此时机混入其中,好像他一直在皇帝身边似的。
但他却要时刻注意,以免有人不知轻重,先动手伤了云珺,那可就不好了。
而此时,云珺从青烟中走出来。
恰好此时挂起一阵清风,吹得云珺一袭白衣飘飘。
周围人都有些看傻眼,仿佛都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就看云珺微笑着靠近皇帝,轻声说:“皇上!我是皇上的那只仙兔——”
不知是云珺太紧张,还是石碑旁地上的碎石太多,云珺本就走得踉跄,结果刚到皇帝面前,他一不小心踩到衣摆,猛地往前一冲。
钟傅璟见状,几乎想都没想,伸手扶住云珺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