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我爸梦见她难产结果哭了半宿，”秦一憋着笑说，“我就在想，如果我难产了，你会不会也在手术室外面哭得稀里哗啦的？”
霍老板没有笑。
眉头拧着，很严肃道，“你不会难产的。”
“就是一个假设。”
“假设也不可以。”
结果当天晚上，霍老板就梦到秦一产后大出血，手术室的灯红得刺眼，被送出来的血水也红得刺眼。
霍老板拉住一个护士，问她里面什么情况，秦一怎么样，能不能保住大人？
那护士急匆匆地走，急匆匆地说，“我们只能尽力。”
我们只能尽力。
霍老板突然很讨厌这句话。
霍老板在手术室外面等，盯着那道门，盯着那盏红灯，盯着进出的护士。
等了很久很久，却怎么等都等不到秦一出来。
最后一个医生出来。
摘下口罩，想说话却先叹了口气。
然后霍老板就被吓醒了。
嘴唇发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秦一，下床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和心跳，有气，心脏还在跳。
霍老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没事就好。
—
秦一预产期很准。
早上还没醒，秦一就感觉到肚子传来一阵阵痛，直接就把秦一给痛醒了。
阵痛会持续很久。
一般是几个小时到十几个小时，而且是规律的宫缩，四到五分钟就痛一次，就把孕妇折磨得生不如死。
阵痛后会羊水破裂。
但也有孕妇是先破了羊水，才出现的阵痛。
而阵痛对于初次生产的人来说，阵痛持续的时间会更久。
特别是宫口开大三公分之前的潜伏期，可能就需要八到十六个小时，宫口开大三公分后，也就是活跃期，大概需要八到九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宫口开三指之后产程进展较为迅速，可能四个小时宫口就会开全，进入第二产程。
但等到宫口开全上产床，第一胎一般也需要一两个小时左右，才可以经阴.道分娩，也有人选择剖腹产。
但较产后恢复，手术的死亡和危险系数，以及会出现的常规并发症和麻醉意外、药物过敏来说，医生会更建议顺产。
但秦一属于返祖男性，有后天的孕囊可以孕育胎儿，也有胎盘和脐带提供营养，进行物质交换，但不能自然分娩。
所以秦一是要剖腹产的。
所以霍老板才这么担心。
但担心也没什么用，秦一还是如期被推进了手术室。
霍家人和许小琴都在门口等着。
霍老板坐也坐不下，就像在梦里一样，站在手术室，盯着门口那盏手术灯，盯着那扇门，大气也不敢出。
生怕像梦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