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走的时候,将乒乓球室的门合上了。乒乓球室内除了两张乒乓球桌,什么都没有了,王崎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员工不让她也一起去搬物资。王崎正靠着乒乓球桌安静等待,听见门锁铛了一声。
“有人!”她急忙喊,可门外的人没有应她。王崎急忙去拉门,没有拉开,她被锁在了乒乓球室里。很明显,外面的人是故意的,指示星泽科技的员工做这事的人,一定是严栋。他因为自己一直躲着他的缘故,怀恨在心,所以蓄意报复。说不定,他还在乒乓球室内安了监控,他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王崎在发现剧情npc严栋有bug后,她告诉过严栋,严栋让员工检查了程序,员工给严栋的反馈是剧情npc严栋未出现任何异常,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符合剧情设定的,并且还能推动剧情的有效发展。
王崎拿出了手机,在备忘录上写下,“我要下线。”
一般情况下,只要王崎处在密闭的空间里,只要她提出下线要求,系统会立刻响应。只是,此刻,她的指令发后,系统毫无反应。
她的猜测是真的,乒乓球室内被安装了监控。王崎删了备忘录上的字后,打开了通讯录,在黑名单里找到了严栋的电话,她将他的电话移出后拨通了。
电话响了十几秒后,被接通了。
王崎酝酿了片刻后,带着哭腔道:“严总,我被你们公司的员工锁在乒乓球室里了,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我有些害怕。”王崎假装腿软,她扶着门,坐在了地上。
听筒里传来一声冷笑,讥诮的声音传来,“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找我的好弟弟吗?”
王崎微微一怔后,吸吸鼻子,道:“对不起,打扰严总了。”她挂断了电话,抱紧了自己,将头埋进了臂弯里,她不时颤抖肩膀,假装悲伤难抑。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王崎原本以为她这招一定会奏效,可没想到她埋头抖了半个小时肩膀,严栋都没有来。他能铁了心半个小时不来,也就能坚持一个小时,甚至更久。
看来,她还得将苦肉计演的再逼真些。
王崎站起了身,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泪后,她环顾四周,然后将目光停在了窗户上,窗户很高,她跳起来勉强能够到开窗的铁扣。
她连续跳了三次,然后在第三次的时候,假装歪了脚。她坐在地上,拉起了裤腿,轻轻用手按压脚腕,在手碰到脚腕的一刻,她给脸上挂上了痛苦面具。
她将裤腿整理好后,抽出了背包里的保温杯,她握着保温杯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窗户。要是严栋还不制止她,她就用保温杯砸玻璃。
只是到时候就不是演戏了,她可能真的得受点伤。游戏里的伤自然是假的,不过她会有痛感体验,而且是巨真实的那种。
手机在王崎举起保温杯砸向窗户的一刻响起了,她垂下了握着保温杯的手,从羽绒服的斜兜里掏出了手机,来电显示:严栋。
王崎接通电话,听筒里传出冷漠的声音,细细去听,可以听见声音里的慌张:“我十分钟后过来。”
王崎瞬间情绪到位,她瘪着嘴,压着委屈,轻应了声:“嗯。”
电话里传来忙音,王崎扶着墙慢慢坐在了地上,她拧开水杯,小口抿了几口热水后,双手抱紧了水杯,装出一副被吓坏了的乖巧模样。
门缓缓被推开,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一套黑色西装,衣服平整得没有任何褶皱,英气逼人的眉眼,棱角分明的面庞,他的身材比例比杂志上的模特都要优越。
王崎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看向了来人,分明知道他只是照着严栋构建的游戏人物,可是她的心还是在看到他后,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立在门口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徐徐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场,四周的温度似乎都因为他的到来降低了,王崎被他寒剑似的目光刺伤,手脚都冰凉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声音很不和善,他问道:“脚崴了?”
“还能走。”王崎慢慢往起站,她咬着唇,假装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他的目光从上扫到下,又从下扫到上,嘴角勾出了一抹笑,他道:“生气了?”
“不敢。”王崎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背包,她将保温杯塞进背包的侧兜里,提着背包,往外走。
“你硬气啊!”他冷声道。
王崎停了下来,她转过了身,红着眼睛瞪他,眼睛瞪得一久,眼泪自然就流下来了,她带着哭腔道:“我脚没有歪,我也没有生气……我可以走了吗?”王崎又转过了身,继续提着背包一瘸一拐。
身后人笑了一声,道:“脾气还挺大。”他迈开长腿,边走边道:“福利院的医务室不远,我扶你过去。”他伸手接王崎手里的包。
王崎握紧了背包带子,她扬起脸瞪他。
严栋抬起了接包的手,揉揉她的头发,道:“行了,别跟小孩似的。”他又伸手接包。
王崎的脸悄无声息的红,她松开了捏着背包带子的手,道了声:“谢谢。”胳膊上一重,严栋的手搀在了那里,分明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可她好像感觉到了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王崎连耳朵也红了,她在心底觉得奇怪,这次相见,他洁癖的症状竟减轻了,他碰她的背包,还碰她。
医务室内,王崎坐在病床上,拉起了裤腿。虽然只是漏脚踝,可是她还是很不好意思。
严栋看到了她脸上的羞涩,可他并没有移开目光。他找了她大半年,从春天到冬天,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她逃走。他依旧反感触碰他人以及他人的物品,可是,为了留她在身边,他必须克服与生俱来的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