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他也很后悔,可又找不到机会和解。
“咋了,知道家里三套房子要拆迁,打算向老娘低头了。”李母语气有些飘。
小李先是一脸错愕,接着瞳孔地震,在眼眶打转的眼泪也直接缩了回去。
拿着水果刀的手哆哆嗦嗦,他磕巴道:“妈妈妈你说啥?”
向来倒霉的他怎么可能转运?
“房子要拆迁,正在走程序呢。”
这回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小李转悲为喜,顿时死意全无,小心翼翼地把水果刀放到桌面上,生怕它不小心划到自己。
紧接着举起手机声音颤抖:“妈你没开玩笑?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前几天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结果你居然把我电话挂了,我现在气还没消呢!”
“哄不好的那种。”
小李一听急了,二十多岁的人舔着脸开始撒娇:“妈~”
见他变脸得如此之快,聪哥松口气的同时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拳,回过头就发现施尤尤已不在身后,他着急忙慌往外走,生怕晚一步人就走了。
家里拆迁可不就是一夜暴富,小李本人都不知道的事,一个外人只看一眼就能知道,能拥有如此神通的必定不是普通人。
聪哥已经完全相信施尤尤是真高人,哪能让她就这样走了。
怎么说也得厚着脸皮加个好友吧。
“大师,大师。”见人没走,聪哥松了口气,满脸笑意地凑上前:“大师您别急着走啊。”
施尤尤以为他是为了除煞的事情,便抬手打了个响指,挂在墙上的猛虎图应声脱落,掉在地上堆卷在一起。
忽地,一阵暖风刮进店内,聪哥惊讶得张开嘴,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连日来压着胸口的闷气似乎也被这股风吹得一干二净。
聪哥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小跑到墙边把画捡了起来,看了眼上面的图,丢掉又觉得可惜,他边卷着画边走向施尤尤,语气中夹杂着敬畏:“大师,那这画该怎么处理?”
“虎头朝外,可保家宅。”施尤尤随手指了个方向,“挂在里间,便只是个装饰。”
“只要不正对着门,你想怎么挂就怎么挂。”
单是一张画本身起不到多大作用,只是配合上店内的格局摆设,便成了个小型招煞阵。
先前听着不靠谱的话,这会儿处处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神秘感,聪哥连连应声:“是是是,都听您的。”
说话间,小李从茶水间走了出来,他面露窘色,先是朝聪哥鞠躬道歉,又是向施尤尤鞠躬感谢,要不是有他们,他说不定现在都离开人世了。
聪哥端着领导架子狠狠批评了他两句后转开话题:“不过你那十万块怎么办?打算吃了这哑巴亏?”
平白无故吃哑巴亏这种事任谁都接受不了,但想把钱要回来又几乎是不可能的,小李抿了下唇不知所措地看向施尤尤,在他心里已经把她定位成无所不能的大师,只盼她能指点迷津。
被注视着的施尤尤没好气道:“被人盗用身份证借钱当然是报警啦,看我有什么用。”
聪哥和小李齐齐怔住,他们没想到会得到这么正常的回答,按理说你们搞封建迷信,啊呸,为普通人排忧解难的大师不是应该走灵异画风吗?有困难找警察这种话未免也太符合现代主义科学价值观了吧。
将吐槽的话默默藏在心里,聪哥立即让小李去报警,期间少不了被科普一通网贷的危害,然后再被批评教育一番。
问清施尤尤的来意,聪哥亲自给沈闳打了电话,得知所有东西都锁在抽屉里,便立即命他回到店里。
沈闳接到店长电话后匆匆赶回店里,正好撞见聪哥给施尤尤端茶送水的画面,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莫非这丫头是店长家的亲戚?
他忐忑地走了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摆出一脸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临时来了个急脾气的客户,非让我马上带他看房,我也是左右为难啊。”
施尤尤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脸色不愉:“翘班陪女朋友打游戏,确实是有够左右为难的。”
如果他真是为了工作施尤尤还能勉强理解一下,可他不是,既然敢把她晾在这里,那就要承担后果。
沈闳面上僵住,刚准备反驳,聪哥已经拉下脸打断:“你先配合解决施小姐的问题,等会儿再来我办公室,好好给我解释清楚翘班陪女朋友打游戏的事情。”
聪哥看向施尤尤的目光充满敬意,大师不愧是大师,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子翘班打游戏去了。
至于怀疑?不存在的。
刚被告了小状的沈闳露出恼色,因为没把她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态度才敢这么敷衍:“房主在国外呢,两边有时差,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人家多不合适啊。”
转头就对上聪哥阴沉的脸,他心头颤了下,识时务地换上笑容:“不过房主已经全权把房子交给我打理了,我这里什么复印件都有,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
说着他跑向办公桌,打开锁着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个文件袋出来,抽出里面的东西后一股脑都交给了施尤尤。
施尤尤的视线停在第一张纸上,上面简单规整着历任房客租房的时间和退房时所赔偿的项目。
“这个人退房后为什么换了地板木?”施尤尤指着去年租房的一个房客,后面写着补交了主卧地板木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