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伶牙俐齿的对手,徐掌柜还真是难能一遇——他背后是信州的大家族,故而平日敢跟他吵架的人很少,而敢跟他吵的人,一般是他不敢还口的人。
祁有望又叹了一口气,很是惭愧地说:“其实我也不想理你的,毕竟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会显得我特别较真!”
说罢,她抬头看着周纾,一副乖巧的模样:“其实我很和善的,从来不跟人吵架!这次跟上次,都是意外。”
周纾:“……”
李管事:“……”
李员外:“……”
且不说周纾与李管事,在场的人里,李员外也是认得祁有望的,毕竟她偶尔会跟着自家的父兄到他的茶肆来观赏斗茶。自然而然地,他也清楚这位祁家四郎君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她刚才的话,也只能骗骗自己了。
祁有望看着李管事,认真地道:“你方才有句话说的不对,明明这茶是我先品尝的,你怎么能说是我二哥先品尝的呢?若说伯乐,那理应是我,而不是我二哥!”
李管事:“……祁四郎说的是,是我记岔了。”
徐掌柜从众人的反应和口中已经猜出了祁有望的身份,问责的话他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舌头都苦涩了起来。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别人只会笑话他,倒不是因为碍于祁有望的身份,而是用一句话说:“你明知祁四郎是个行事毫无章法之人,也明知他是个连父兄都放弃了他的纨绔,你居然跟他较真,难道傻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周纾上前道:“二位都是周家邀请来商谈买卖的,不如先尝一下新茶,等之后再行下决定如何?”
她的话给了徐掌柜台阶,李员外也因为祁有望亲自出来作证而又改变了想法,二人便受周纾所邀,到了旁边的茶室里落座。
周纾朝李管事打了个眼色,李管事便先进去了。
祁有望轻咬这下唇,踱步来到周纾的面前,道:“我长见识了。”
周纾自问能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大致猜出对方所想,然而面对祁有望,她却从来都看不清这人。
“祁四郎此言何意?”
“周小娘子是算准了他们到来的时机,然后佯装无意地提及祁家,再吸引他们的兴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