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傅修竹。
目光再一扫,很好,没有傅修怀,一切都好说。
“你还认得我吗?”傅修竹怀疑的瞅了瞅她。
太史淼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傅哥哥。”
傅修竹看起来十分开心,侧头对身边的妹妹说了几句话,便走到太史淼面前,中间隔着三步开外的距离,“你也是来拜观音的吗?”
太史淼随着主持继续走,轻声道:“嗯,和哥哥一起来的。”
闻言,傅修竹停了下来,和蔺谨宝这个丫头相遇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他都忘记了蔺慎的存在,当即对蔺慎颔首,“蔺……公子。”
他实在不好称呼蔺慎,蔺慎虽然和他一样的年纪可以道一句兄弟,然而蔺慎的官职却是他拍马不及的,如此称呼自然是落了蔺慎的身份,唤一句兄长也未免太亲密了些,他和蔺谨宝认识,和蔺慎却只是一面之缘。
蔺慎淡淡点头。
旧友想见,傅修竹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他朋友知交甚少,更别提女性,细细想来,只有太史淼一个,那个时候看她实在有趣,又胆大妄为,天真不知事,儿时冲动,忍不住就送了玉佩,事后虽然自省自己,却没后悔过。
傅修竹笑着说:“几年不见,你已经是身份尊贵的世家姑娘了。”
太史淼取了香,“我还不知道,几年前的小哥哥,居然是傅家的二公子。”
傅修竹笑笑不说话,眉眼间可见欣喜之意,不知道为何,他一见到蔺谨宝,就心生欢喜,这种感觉只有当初看到母亲怀里刚诞生下来的妹妹才有的心情,娇娇软软的妹妹,看着就想让人呵护。
那边吕清秋也取了香,两个姑娘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双手握着香拜了拜,然后起身将香插在香炉中,捐了香火钱。
太史淼心里对上苍报有感恩之心,上香自然是很虔诚的。
起了身,太史淼扶着丫鬟的手回头,对主持双掌合起弯腰表示谢意,主持亦双手合掌回了礼。
上香拜观音完成了。
来了观音庙,自然是要逛上那么一两圈,傅修竹原本正准备陪着妹妹离开,但是遇见了请都请不到的小丫头,当即和妹妹道:“文婴,你和苏嬷嬷先回去吧,我晚些回去。”
“对了。”他顿了顿,轻声道:“文婴,不要和祖父父亲母亲还有兄长提及此事。”
他是整个傅家和傅文婴关系最好的,如果被祖父知道的话,便要受了责罚,受了责罚就便罢了,大概以后和太史淼还要疏远些。
傅文婴点头轻声道:“好的,二哥,那我先回去了。”
女人躬身扶着傅文婴离开了,太史淼回头看着女人的背影,皱了皱眉,好奇怪,适才那个女人一直盯着她看,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她走了几步,想起了傅文婴眼下的泪痣,忽然停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回头去看傅文婴和女人的背影。
蔺慎问道:“怎么了?”
太史淼拍了一下手,说:“荔枝吃完了!”
“待会儿给你买。”蔺慎将她的头发拢了拢。
太史淼笑嘻嘻说好,回头问傅修竹,“那是你妹妹?”
“是我妹妹,傅文婴。”
“她邀请你参加世家姑娘的宴会,你没去。”
太史淼提着裙摆跳了跳,漫不经心到:“我不喜欢世家姑娘的宴会,对了,傅哥哥,你妹妹身边跟着的女人是谁?”
傅修竹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那个女人是黄姨,很久以前母亲救下来的远方亲戚,黄姨后来嫁给了一个官员,还怀了孩子,不过后来官员病死了,她的孩子也流掉了。黄姨因为丈夫和孩子的离去不想再嫁,便一直陪着文婴。”
“她对文婴,甚好。”似乎斟酌了下,又道:“比我母亲对文婴,还要好。”
原来如此,太史淼垂下了眉眼,是那个女人。
当初将这具身体丢弃在山林里的女人,这具身体本来是傅家的女儿。
但现在这具身体是她的,她可不想受傅家的约束。
太史淼笑了笑,往前跳了几步。
次辅妹妹的身份就已经让她有资格任性娇纵狂妄了,傅家的女儿可不能这样,她也做不来傅家的女儿,只要她和傅文婴之间没有出什么问题,傅文婴是不是傅家女儿,那也是不怎么重要的。
拜完了观音,游完了观音庙,一行人下了山。
这个时候乞巧街的人已经快要散尽,半个时辰就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蔺慎和太史淼告别了几人,上了马车。
回到府后正好是用膳的时间。
香酥里嫩的醉鸡炸排骨,带着清香的凉拌小黄瓜,还有色味极好的竹笋炒肉,白白嫩嫩的小笼汤包……
逛乞巧街以及爬观音庙让太史淼有些饿,吃得比以往多了一些。
蔺夫人在一边给她夹了一筷子竹笋,慈眉善目道:“九姐儿多吃些。”
几个姨娘笑道:“今天的乞巧节里,九姐儿遇上什么好玩的了?”
太史淼吃了一个小笼汤包,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好玩的。”
几个姊妹里,蔺鱼轻在一边抬头道:“那你要是和我出去玩,那就好玩了,我们买了好多玩意儿,还去了莲花坞,那里有好多姑娘在放河灯,我们也放了。”
似乎想到什么,她忸怩着,居然羞红了脸。
二姨娘的女儿蔺温云轻声道:“今天和轻儿妹妹去莲花坞,轻儿差点摔进了湖里,好在被人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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