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执金吾是她的人,对于王时攻城来说,便添了很大的阻力。
容洵勾唇道,“人心隔肚皮,此事尚不可知。”
云宋,“……”
她顿了一下,道,“朕刚才想了一下,王时若要造反,必定要进宫逼朕就范,朕就可给他来一招瓮中捉鳖。”
容洵问道,“然后呢?”
云宋道,“都捉住了,就大卸八块,炖汤喝呗。”
容洵被她逗笑,夜风中他的轻笑声如此悦耳。
云宋被他的笑传染,也准备笑。容洵突然扭转了上半身,栖身靠近她。
云宋一手抵在他胸前,道,“丞相有什么,话,离,远点说。”
“皇上对微臣的称呼,何时从尊敬的丞相大人,变成了直呼微臣的名讳了?”
云宋,“……”
容洵先她一步回船舱了,云宋扭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然后转头,将目光投向深不见底的水面。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她浮现一丝冷笑。
王时在赌。
她也在赌啊。把所有的胜算赌在容洵的身上。
她断定,容洵一定有了解决之法了。
——
王时带着人又在周边寻了两日,依旧没有寻到云宋和容洵的身影。
王时不得不做出一个判断,那就是他们已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开青州了。且他知道,一旦离开青州,他带的这些人,再想抓住容洵和云宋就不容易了。
他去了一趟半山腰的别业找了秦雉。
秦雉见他神色,便知道事情失败了。
她言简意赅的问道,“人定是已经往永安城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王时道,“我先飞鸽传书,安排人在城外拦截容洵和皇上。执金吾里有我的人,他们就算到了永安城外,也进不去。便是进去了,那么短的时间,他们未必有应对之策。”
他看了一眼秦雉,道,“为今之计,只有效仿当初的七王爷了。”走到这一步,便只有一条路了。
造反!
这话,眼前的女人竟没有一丝惊讶。她在王时来之前,已经把这些事情想了一遍。在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下,她和王时要做什么样的决定。
容洵和云宋一旦到了永安城,事情就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她想到的,王时也想到了。王时和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冲动说的,而是已经经过了一番思量。
秦雉的手抚上王时的胸口,道,“不,你不是七王爷。他败了,便是个孬货。你不同,你将会带着大魏开启另一个篇章。我的三郎,你会得到这天下。”
王时的血一下子就热起来了。他捏着秦雉的下巴,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有魄力,有胆识。”
秦雉亲吻他的双唇,然后道,“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王时点头,“的确是需要好好谋划一番。你安心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亲自来接你们母子回去。我要让你做我的妻。”
秦雉双眸如同含着春水,看着王时点点头。
秦雉将一枚令牌交到王时手中,道,“钧山若是死了更好。有了这令牌,你可以调遣宫中的禁卫军。”
王时接过来,对着秦雉道,“我定不负你。”
她替他正好了衣冠,送他到门口,道,“三郎,我等着你回来接我。”
王时广袖一挥,意气风发的大步而去。
待王时的身影消失,秦雉敛了唇边的笑意,走回去,正色道,“秀年,你替我找好大夫,产婆,和乳娘。”
秀年一愣,忙道,“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秦雉道,“叫大夫给我催产,我现在就要生下这个孩子。”
秀年忙道,“太后,还不到日子啊,恐有危险。”
秦雉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在王时起势之前就把孩子生下来。这就是我们的护身符。若没这个孩子,天下将会姓王的。”
秀年陡然一惊,她已经明白了秦雉的意思。
若天下姓王,秦雉于王时来说,便没有什么用了。
秀年担心道,“可若王时就是想当皇上呢?”
秦雉摇头,“太难了。他这个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便是拿下了,他也坐不安稳。”
除非这个孩子降生,只要咬死了这个孩子的身份,王时便会走这条捷径。王时不杀,帝位而已,不过只是个头衔而已。若他还是仲父,这天下是他儿子的,他只手遮天,心底更是暗爽。这种期满天下人的快感,或许会更让他愉悦。
秦雉对秀年道,“你去办事吧。”
秀年只好应了。
待秀年又要走时,秦雉将她叫住,“上次便叫你盯着几个要待产的妇人了。将他们一并抓了带过来。秀年,我生的只能是儿子。”
秀年颔首,“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