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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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朱丽和凯文已经长大了不少,玛利亚常常笑着打趣儿:“凯文更喜欢朱丽还是玛利亚姐姐?”

如果凯文说玛利亚,玛利亚就要佯装生气,一把抱过来朱丽,说:“朱丽这么可爱,你可真是没有眼光。”

如果凯文说朱丽,玛利亚装得很难过,说:“玛利亚姐姐已经老了吗,我可要偷走朱丽了,才不要你这小鬼获得我们朱丽的芳心。”

朱丽常常不开心地说:“玛利亚姐姐才不老,玛利亚姐姐还能年轻好多年呢。”

时间长了,凯文无奈,就常常说一个无关的人,他常说,他觉得昔拉更好看,每当这么说的时候,朱丽也跟着表示赞同,但又说:“玛利亚姐姐和昔拉一样漂亮!”

玛利亚哭笑不得,她已经成熟很多了,看着安安静静的昔拉,开着玩笑道:“怎么你个男人还能把我的美貌比下去。”

“瞎说!”朱丽鼓着嘴巴,她和两年前一样,活泼天真,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可还像个孩子,“玛利亚姐姐才不逊色!”

玛利亚摸着她的头发,“你以后会长得比我漂亮的。”

“我不信。”朱丽一扭头,“恐怕等我长大了,玛利亚姐姐就要去别的地方了吧。”

“说什么呢,”玛利亚重重揉乱她的头发,温柔道:“我要等我们的小朱丽长大,然后带着朱丽一起去外面唱歌。”

比起朱丽,凯文今年17岁,明年他就要成年了,这孩子从来少言寡语,玛利亚也摸不准他未来想怎么办,便问:“凯文呢?想去什么做点儿什么啊?”

“不知道。”凯文垂下脑袋。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想。”玛利亚笑得很温柔。

大修女过来叫她,她和两年前一样,先是甩了个白眼,才跟着走过去,毕竟她今年也才22。

正是灿烂的年纪。

“凯文?”修女又叫了一声,凯文应着,跟了过去。

朱丽凑到昔拉身旁,看昔拉在纸板上画画。

“昔拉,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昔拉摇头,他不知道。

或许厌烦了就会被送走吧,两年里主教又养了个小男孩儿,昔拉也就不再像以前一样疲惫不堪,他还可以做点零工,带着朱丽凯文去吃点儿冰淇淋什么的。

玛利亚不用他请客,但也不能忘了她。

昔拉很希望孩子们离开了他再被送走,他今年已经20了,经不起什么过于激烈的情感波动了,上个月过的生日,生日日期还是朱丽软磨硬泡问出来的。

“凯文想让我告诉你,”朱丽继续道:“他说想带你离开。”

昔拉笑了起来,写下几个字:“他想被我拖累死吗?”

朱丽知道他吸毒,伸手摸了摸昔拉枯瘦的手。

“还有我呢,我和玛利亚姐姐可以帮你们。”

昔拉摇头。

他感谢凯文的好意,可他就这样一副破身躯,拿什么接受好意,更何况,昔拉明白凯文的意思。

吃过晚饭,昔拉和凯文散步在教堂的后花园,比起修道院昏暗的光,外面的晴朗备具吸引力。

“你不愿意跟我离开吗?”凯文低声说,“昔拉……你不会拖累我的……”

这一瞬间昔拉脑海里想的竟然是,如果他跟凯文走了,他不能吃着凯文的,喝着凯文的,他或许还有个卖头,能给自己赚口饭吃。

春日的一切都焕发着生机,昔拉看见地上长出了一层软乎乎的草坪,凯文还在继续说着:“我可以帮你戒毒,我可以请医生,我可以赚钱养你……昔拉?”

昔拉回眸笑了。

和凯文离开,远离这里,哪怕有很多不确定,可和一个喜欢他的人私奔逃走,总比现在的生活要有希望得多,他或许会找到切西亚,或许能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和我一起走吧。”凯文握住他冰凉的手,“无论春天还是冬天我都不想和你分开,我们可以结婚,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小孩子,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要孩子,就我们两个……”

他心里忽然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诞生,没由来的慌张,或者可以说,这感觉像极了美梦破碎前的哀悼,昔拉凝望凯文的眼睛。

凯文的眼神那般真挚。

昔拉突然拥抱了他。

夜间。

凯文受邀来到了他的小阁楼,这里的一切和两年前没有变化,昔拉在他的思想里,一点点脱掉了全身的衣服。

无论是羞愧还是其他什么情绪,全被此刻心情打断。

这一种即将献祭给美梦的神圣感,让他恍然明白了信仰存在的意义,只要无知献祭就会遗忘痛苦,是多么美好的信仰。

“昔拉……”凯文神色莫名,他长得很高,几乎快要顶到天花板,于是灯光照亮时,昔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那有一种隐约的落寞,“你不会和我走……对吗?”

昔拉没有回答。

凯文拥了上去,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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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昔拉偏开脑袋。

凯文便不强求,他的落寞他的躁动,要在所爱之人身上留下印记,哪怕这不是他期待的。

他只是失落。

红润的肠道柔柔地衔住了阴茎,虽然未经充分润滑,这里却已经能温顺地由人进出,凯文压着他的腰背,看他垂着的手臂,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无数只蠕虫。

“昔拉,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凯文低声说:“我不求你喜欢我,就让我带你离开好吗?”

他知道他不会有回应。

少年的第一次青涩又迅速,昔拉随他射进来,凯文仍然压着他的腰,牢牢禁锢他的身体,几乎带了泣音问他:“你想在这儿呆一辈子吗?宁愿让他们折磨你也不想跟我走吗?”

他也想离开。

昔拉倏然回头,在凯文的唇边烙下一吻。

第一次他如此心甘情愿地吻一个人,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全在一个吻里,病入膏肓的人知道自己的死期,而他已经无法离开毒药了。

悲剧往往是从头开始的。

眼泪滑过那个吻痕,凯文长久地注视他,注视记忆里的一个永恒的墓碑,爱埋葬在这里。

没有说出口的话其实是,再见了。

向着希望告别,走向毁灭的路,从未设置刹车的列车奔向四分五裂的未来,撞个惨烈的粉碎。

凯文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明白这一夜的所有含义,昔拉在告别,如果赶在昔拉告别之前就遇见他,昔拉或许就不会向他告别了。

告别,这词儿真漂亮。

告是告诉的告,别是别离的别,别离,别离,告诉我,你别离,但这不是别离开,是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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