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听就能听出她身体不舒服,声音有气无力,哑得厉害,还有浓重的鼻音。
那一头的陆承则闻言便皱起眉,“你生病了?”
林昭穆缓缓地“嗯”了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你那儿还是中午吧?家里有人吗?”他听说了林昭穆要去方女士那儿过年,所以一直以为她在意大利。
林昭穆含糊地发出了个声音,也没成个句子,片刻后她好像才反应过来电话那头是陆承则,用嘶哑的声音说了句,“是陆承则吗?”
“嗯,”陆承则又重复问,“哪里不舒服?”
林昭穆:“就是感冒,没大碍……”说着她就咳了两声,缓了缓后又道,“我睡着呢,睡一觉就好了。”
她说完就挂了,似乎是真的没力气多说话。
陆承则不放心,给方女士打了个电话过去问情况,他这儿有方女士的联系方式。
通了电话才知道,林昭穆因为感冒怕传染给小孩,没过去,一直在国内。
这怕是一个人在家里。
陆承则拿上外套,陆母见他要出门,忙叫住他:“你要去啊?”
“有点儿事情。”陆承则说完就快步朝外走。
陆母急匆匆追上来,在院子里拦下他,“什么事情要大过年的去处理?这春晚都要开始了。说好了今年大家一起过年的,你陈叔的孩子们都过来了,大家都在,你却要中途走,你连礼节都不要了?”陆母说的陈叔是陆承则继父。
“妈,新春快乐。”陆承则淡淡说,“我真的有事,得先走一步,抱歉,而且,你不必千方百计地让我跟你现任丈夫和你继子继女们多相处,这不会改变什么,没有必要。”
他说完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气急败坏要拉他理论的陆母。
陆父和陆母在陆承则小学时就离婚,且离婚前有好几年鸡飞狗跳的日子,之后,陆母另择丈夫,而陆父虽然没再婚,但女友一个接一个,从不间断。
陆承则在父母离异后一直跟着爷爷生活,后来陆氏也是他爷爷跳过了他父亲直接交到了他手里。
前两年陆爷爷去世,今年陆承则才会在陆母这儿过年,但这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陆承则驱车到了林昭穆家里,顺路在药店买了药,因为不清楚林昭穆的感冒属于哪种类型,他挑了好多种感冒药。
到了林昭穆家门口,陆承则不知道密码,但又不想把林昭穆从床上吵起来开门,就去询问了俞芷旋,俞芷旋听说林昭穆生病了且没去意大利一个人在家,也是火急火燎的,但她在她爷爷的老宅里吃年夜饭,一大家子都在,她走不开,只能先把林昭穆家的密码告诉陆承则,麻烦他先照顾一下。
37.第三十七杯酒37
chapter37
陆承则轻手轻脚地进门,大门在他身后阖上,只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咯噔。
房子里漆黑一片,陆承则点亮客厅的灯,他脱了鞋,扫了眼鞋柜没发现男士拖鞋,便不穿鞋走了进去。
厨房餐桌上还放着几盘菜,能看出来是林昭穆烧的,但吃得不多,有些菜看起来就像是没动过一样,米饭也剩下了大半碗。
陆承则先搁下了一袋子药,尔后轻轻走进林昭穆卧室。
林昭穆的卧室门没关,客厅的灯光透过去,陆承则能看到她把被子卷得如同一个蛹,紧紧裹住自己缩成一团,像是很冷的模样。他便先回头将暖气调高几度,再轻手轻脚进了卧室。
林昭穆睡得很沉,一直没有醒。陆承则走上前,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果然,温度高得惊人。开了暖气还冷成这样,大抵是发烧没错了。
陆承则拿来他刚才在药店买的红外线体温计,朝着林昭穆额头一测,38.7。
他犹豫了下,还是轻轻摇了摇林昭穆,“昭昭?昭昭?”试图将她叫醒。
林昭穆好半晌都没反应,陆承则再叫了两声,她才似醒非醒地嘤咛一声,却也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翻了个身之后,似乎又要睡过去。
陆承则又摇摇她,温声说:“你发烧了,来,起来,我们去医院。”
林昭穆甩了下胳膊,拍开他的手,只不过柔弱无骨的,完全没有力道,“不去……”
她还没清醒,眼睛依然是闭着的,缩着脖子就要把头往被窝里钻。
陆承则将被窝口往下拉了拉,没让她把头埋进去,“听话,先起来好不好?”
林昭穆像是要不耐烦起来,皱起了眉,她嘟囔道:“我头疼……方嘉远你不要吵……”
她半张脸还在被窝里,嘟囔声听上去闷闷的。
陆承则动作一顿,片刻后,他再次轻唤林昭穆,一边叫她一边轻柔地摇着她身体,反复几次之后,林昭穆终于有了点儿要清醒的意思,缓缓睁开眼来。
她眼神迷蒙又茫然,视线钝钝的,眯着眼看了他好半天,才把他认出来似的,“陆承则?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哑得厉害,有气无力的。
“你中途挂了电话,我不放心过来看看。”陆承则回答,但林昭穆还是茫然的模样,好像记不清他给她打过电话似的。
陆承则也不在意,只说:“你发烧了,来先起床,我们去医院。”
“发烧了吗……”林昭穆喃喃重复,自己摸了摸额头,她确实很难受,浑身都难受,脑袋最难受,这种难受让她根本不想起床,动都不想动。